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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旧恩与新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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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旧恩与新债 (第2/3页)

子就是个敲敲打打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李浩却仿佛没感觉到那股骤然升起的敌意,神色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理解和坦然:“张师傅,别误会。我不是官面上的人,也不是来找麻烦的。恰恰相反,”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却字字清晰,“我是来谢恩,也是来……请您帮忙的。”

    “谢恩?”老人一愣,眉头皱得更紧,“我老头子什么时候对你有恩?”

    “张师傅可还记得,民国二十二年秋天,在十六铺码头附近,您曾从一个喝醉酒的印度巡捕手里,救下一个差点被打断腿的报童?”李浩缓缓说道,目光直视着老人。

    老人的表情凝固了,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那件事已经过去三年多,当时他只是一时看不过眼,仗着几分力气和码头工人的身份,上前劝阻,混乱中自己也挨了几下,最后事情闹大,引来华捕调解,才算了结。他从未想过,那个吓得脸色惨白、事后连声道谢都说不利索的半大孩子,会和眼前这个气度沉稳的年轻商人有什么关系。

    “你……你是那个报童的什么人?”老人迟疑地问。

    “我是他哥哥。”李浩的声音里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家里穷,父母早亡,就我们兄弟俩相依为命。弟弟为了贴补家用,小小年纪就去码头卖报。那天若不是您仗义出手,他就算不残,也得躺上半年。这份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只是后来我带着弟弟离开码头,做些小生意糊口,一直没机会当面致谢。前些日子,机缘巧合,听一位走南闯北的朋友提起,说太平里有位姓张的老师傅,不光铜活做得好,对一些……‘特别’的机械,也颇有心得。我一打听相貌年纪,猜到可能就是恩人您,这才冒昧前来。”

    这番说辞,半真半假。弟弟是真,救命之恩也是真,只是时间线和“机缘巧合”做了调整。李浩需要用一个足够有分量、又不会引起老人过度怀疑的理由,来解释自己为何会知道他的“特别手艺”,并建立初步的联系和信任。

    老人的神色明显缓和下来,眼中的警惕和凶狠褪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感慨,也有唏嘘。“原来是这样……那都是陈年旧事了,举手之劳,不值一提。你弟弟……现在可还好?”

    “托您的福,还好。现在在店里学着管账,总算不用风吹日晒了。”李浩语气真挚,“所以,我今天来,一是谢恩,这区区薄礼,还请您务必收下。二来,”他话锋一转,目光再次扫过工作台,“也确实是有一件‘特别’的活儿,想请您看看,能不能做。”

    他不再绕圈子,从怀中取出一个用厚绒布仔细包裹的小物件,放在桌上,慢慢打开。

    绒布里面,是一把枪。

    不是完整的手枪,而是拆解开的几个主要部件:枪管、套筒、复进簧、击锤,还有最重要的——一个结构明显比常见勃朗宁或毛瑟手枪更加复杂精密的击发机构组件。金属表面有些氧化发暗,但关键部位的光洁度和加工精度依然可以看出不凡。

    这是李浩花了不小代价,从黑市上一个专做“洋落儿”(战争遗留物资)生意的掮客手里弄来的,据说是欧战时期某国特工使用的微型手枪的残件,大部分零件已经损坏或丢失,唯独这个击发机构相对完整,但内部也有卡涩和磨损。

    老人的目光,在看到那个击发机构的瞬间,就像被磁石吸住了一样。他猛地凑近,甚至忘了刚才的戒备,拿起那个冰冷的金属部件,凑到窗前昏黄的光线下,眯起眼睛仔细端详。他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精密的凹槽、卡笋和弹簧,动作轻柔得如同抚摸一件易碎的珍宝,嘴里不自觉地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好手艺……真是好手艺……”老人喃喃自语,完全沉浸其中,“这弹簧的劲道,这卡榫的契合……设计这玩意儿的人,是个天才啊……可惜,这里磨损了,这里也有点变形,导致联动不畅,容易卡壳甚至失灵……”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种李浩熟悉的光芒——那是顶尖匠人遇到挑战性难题时,混合着狂热与专注的光芒。“你想让我……修好它?还是……”

    “修好它,并且,”李浩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如果能在此基础上,做一些……‘简化’和‘强化’,让它更适应……嗯,更‘粗糙’一些的环境和使用方式,那就更好了。材料方面,您不用担心。”

    老人拿着部件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他看了看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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