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如同错觉 (第2/3页)
处尚未敢示人的禁忌。
关青禾再度逼近,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如重锤,狠狠砸在崔媛媛摇摇欲坠的心防上:“你委身于张得祥身边,真是贪图他那点可怜的权势庇护?还是为了…八年前,那场被强行捂住盖子、肆意篡改真相,最终被轻飘飘归咎于‘意外爆炸’的花炮厂惨剧?”她的声音陡然转沉,带着洞穿一切的悲悯与锐利,“你是单媛媛!而那对在所谓‘意外’中…尸骨无存、含冤九泉的单明夫妇,正是你的亲生父母!”
“不…你胡说!你…你怎么可能知道?!”崔媛媛如遭九天雷亟,浑身剧烈地筛糠般颤抖起来,仿佛全身的骨骼都在瞬间被抽离,只能死死抓住身后的冰凉栏杆才勉强支撑住身体,不至于瘫软在地。
积压了八年的痛苦、焚烧灵魂的仇恨和无尽的无助,在这一刻被残酷地撕开,赤裸裸地暴露在冰冷的夜风里。泪水决堤般汹涌而出,瞬间冲垮了精致的妆容,在她脸上留下狼狈的沟壑。
关青禾看着她崩溃的模样,眼中那层锐利的冰霜似乎融化了一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近乎同病相怜的悲哀。她的声音虽然依旧带着那份金属般的质地,却奇异地渗透出一丝疲惫的柔和,带着穿透岁月的沉重:“我怎么知道?因为我一直在看着。看着你像拾荒者一样,在绝望的尘埃里小心翼翼地收集碎片般的证据;看着你明知是饮鸩止渴,也要死死抓住张得祥这根看似能撬动真相的杠杆;看着他如何利用你的痛苦和美貌,而你,又如何将计就计地利用他的贪婪与愚蠢。媛姐,其实我们很像,我们都戴着不同的面具,深陷于一个泥沼之中。”她轻轻叹了口气,叹息声几乎被风吞噬,“你接近他,终极目标是为了拿到那份幕后操纵者的名单,拿到那足以炸翻某些高位的被层层掩盖的核心证据。你想用自己的方式,为父母讨回一个迟来的公道,让真正的罪魁祸首…血债血偿。”
字字如刀,崔媛媛彻底崩塌了。身体沿着冰冷的栏杆缓缓滑落,最终蜷缩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将涕泪横流的脸深深埋进臂弯,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溢出,在空旷的天台上显得格外微弱而凄凉。
关青禾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那团颤抖的身影,声音里带着一种洞悉宿命般的疲惫与不容置疑的笃定:“所以,看清楚了…崔媛媛,或者,单小姐?你我皆是身不由己的棋子,是卧底,潜伏在各自的深渊里,为了不同的执念在命运的刀尖上起舞。我们在布自己的局,同时又是别人棋盘上的卒子。只愿彼此无碍,各自安好。”
她停顿了一下,夜风卷起她的短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在昏暗中异常明亮的眼睛,里面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关青禾的声音最终归于一种奇异的平静,却蕴含着千钧之力,“祝一凡的疯狂,或许是撕开这湖跺铁幕唯一的裂隙。而摧毁‘幽灵’,就等于亲手掐灭你父母沉冤得雪的最后一点星火。你…真的想清楚了吗?我,倒是无所谓...”
说完,关青禾不再看地上那具被痛苦吞噬的躯壳。她最后深深凝望了一眼远处那璀璨又冰冷、如同巨大迷宫般的城市灯火,那光芒在她眼中折射出难以解读的光谱。
然后,她毫不犹豫地转身,踩着来时那般从容却仿佛承载着千钧重负的步伐,一步步走向天台出口。脚步声在死寂的空气中空洞地回响,每一步都像踏碎了凝固的黑暗,留下身后一片无解的寂静和汹涌翻腾的暗流。
2、
崔媛媛依旧蜷缩在冰冷刺骨的地面上,夜风舔舐着她泪痕斑驳的脸颊,带来火辣辣的刺痛。关青禾最后那句“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如同魔咒般在她混沌一片的大脑里反复回旋、撞击。
她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陷进掌心皮肉,尖锐的痛楚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真实。对父母惨死的刻骨仇恨、对祝一凡必死命运的绝望恐惧、被关青禾彻底剥去伪装的羞耻与无力感…种种情绪如同剧毒的藤蔓,疯狂地缠绕勒紧她的心脏,几乎令她窒息。
目光追随着关青禾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她眼中最初的疯狂与威胁如同潮水般退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