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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躲在楼梯间压抑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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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躲在楼梯间压抑的哭泣 (第2/3页)

斯底里,甚至没有一声压抑的呜咽。只有眼泪,安静地、汹涌地流。只有身体,在寂静中剧烈地颤抖、蜷缩、痉挛。只有呼吸,微弱而艰难,像风中残烛。

    这是一种更可怕的哭泣。因为所有的悲伤、愤怒、委屈、绝望、恐惧,都被堵在了喉咙里,憋在了胸腔中,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它们在她体内横冲直撞,撕裂她的内脏,碾碎她的神经,啃噬她的骨髓,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像一个被捂住了嘴、捆住了手脚、扔进深海的人。挣扎是徒劳的,呼喊是无声的,只能眼睁睁看着黑暗和压力将自己吞噬,感受着肺部一点点被挤空,生命一点点流逝,却连一声像样的呐喊都发不出来。

    她想起小时候,有一次在村里看杀猪。那头猪被按在条凳上,屠夫一刀捅进脖子,鲜血喷涌。猪没有立刻死,四蹄剧烈地蹬踹,喉咙里发出沉闷的、被血沫堵住的“嗬嗬”声,眼睛瞪得极大,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痛苦。但很快,那挣扎就弱了下去,只剩下身体间歇性的、无意识的抽搐。

    此刻的她,就像那头被按住的猪。被生活的重压、家庭的索取、十万块的巨石、母亲的咒骂、哥哥的恶毒、以及对自己无能的愤怒,死死地按在了这条冰冷的水泥台阶上。那一刀,早就捅进去了,在她决定来南城时,在她进入丽梅集团时,在她接到母亲第一个要钱的电话时,在她开始计算那永远算不清的账目时……

    血一直在流,只是她假装看不见。痛苦一直在持续,只是她用忙碌和麻木来掩盖。而今天,母亲最后那通电话,哥哥那句恶毒的诅咒,像最后一股力量,彻底斩断了那根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

    于是,崩塌发生了。无声,但彻底。

    她蜷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脸埋在膝盖间,身体抖得像寒风中的落叶。眼泪浸湿了裤料,冰冷地贴在皮肤上。胃部的剧痛和窒息感交替折磨着她,让她意识一阵阵模糊。有那么几个瞬间,她甚至希望自己就这样晕过去,或者干脆死掉,一了百了。

    死了,就不用再为十万块发愁,不用再听母亲的哭诉和咒骂,不用再面对哥哥阴郁的脸和父亲的叹息,不用再挤公交地铁,不用再吃冷馒头和速食面,不用再住八平米的出租屋,不用再胃疼得整夜睡不着,不用再在这个庞大而冷漠的城市里,像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挣扎求生。

    死了,就什么都结束了。

    这个念头,像黑暗中悄然绽放的毒花,带着诱人的香甜。她甚至能感觉到那股冰冷的、拉着她向下沉沦的力量。只需要再放松一点,放弃最后那点顽固的坚持,任由意识沉入黑暗,一切就都解脱了。

    可是……

    可是她不能。

    父亲还需要药。虽然母亲那样对她,但父亲躺在病床上咳嗽的样子,她还记得。母亲有高血压、心脏病,虽然刚才用最恶毒的话骂她,但那毕竟是她妈,生了她,养了她,在她发烧时整夜守着,在她被村里孩子欺负时拿着扫帚冲出去……

    还有……她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样被十万块逼死。不甘心被那个重男轻女的家就这样抛弃。不甘心自己从北方小城一路挣扎到南城,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好不容易在“大公司”找到一份工作,还没来得及看到一点点希望,就要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一个冰冷的楼梯间里。

    她还没看过大海。没坐过飞机。没穿过真正好看的衣服。没吃过一顿像样的、不担心价格的大餐。没谈过恋爱。没被人真正地、不求回报地爱过。

    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怎么就能这样结束?

    一股微弱但顽强的力量,从她几乎被碾碎的灵魂深处,挣扎着探出头来。像石缝里的小草,在巨石的重压下,依然固执地寻找着一丝缝隙,一点阳光。

    不。不能死。不能放弃。

    她还有工作。苏晴今天还肯定了她“处理及时”。庆典结束了,但后续总结报告她还没写。东南亚市场的数据她还没整理完。下个月的房租……虽然只有五百块,但也要挣出来。父亲的药费……虽然母亲那样,但药不能断。

    她还有责任。即使那个家不要她了,但有些责任,是她自己放不下的。

    还有……那一点点,连她自己都不敢深想的、对“未来可能会变好”的、渺茫到可笑的期待。

    三、精疲力竭的麻木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十分钟,也许半小时,也许更久。

    胃部的剧痛在持续的痉挛后,终于稍稍缓解,变成一种沉闷的、熟悉的钝痛。窒息感也随着几次深长的、颤抖的呼吸,慢慢平复。身体的颤抖,从高频的、无法控制的痉挛,变成了低频的、间歇性的哆嗦。眼泪,似乎流干了,脸上只剩下冰冷的泪痕和紧绷的皮肤。

    她依然蜷缩在那里,但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极其缓慢地松开了。环抱着膝盖的手臂,无力地垂落下来,搭在冰凉的水泥地上。按在胃部的手,也松开了,掌心全是冰凉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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