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五十七回 云南省宣告独立 丰泽园筹议军情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章 进书架
    第五十七回 云南省宣告独立 丰泽园筹议军情 (第3/3页)

声道:"唐将军请勿过谦,还是从蔡公议为是。"唐乃承认下去,随即续议各军组织法及任务分配,分道进行。议定如左:

    中华民国护国第一军总司令,归蔡锷担任,出发四川,进图湘、鄂。

    中华民国护国第二军总司令,归李烈钧担任,出发广西,进图粤、赣。

    中华民国护国第三军总司令,归唐继尧担任,防守云南本省。

    先是云南有二师一旅,警备队四十营,至此统编作陆军,共计七师,分隶三军。第一第二两军,各率三师,还有一师属第三军,兵额不足,另设征兵局,添募新军。又各师均编成梯团,一梯团的兵力,约与混成旅相同。第一第二两军,各设四梯团,第三军设六梯团,各设司令参谋等官,俾专责成。一面布告人民,各安本业,一面照会各国领事,切实保护侨民,从前各项条约,继续有效。惟自帝制发生后,袁政府与各国所订条约等件,均不承认;且各国官民,如赞助袁政府,及战时禁制品,即当视同仇敌,没收该物。那时各国领事,接收照会,大都默认无言。二十七日,第一军总司令部,已经组成。自总司令蔡锷以下,总参谋长,用了罗佩金,参议处长就任殷承瓛,外如秘书李曰垓,副官长何鹏翔等,统系滇中名流。当日下动员令,饬第一梯团长刘云峰,率领所部,向四川进发去了。

    警信迭达中史,老袁也惶急起来,忙就总统府内的丰泽园,作军事会议厅,连开御前会议,召集文武官属,筹议南征。大家都想望登极,领太平宴,奏朝天子乐,哪个肯出去打仗,便纷纷献议道:"云南一省地方,僻处偏陲,能成什么大事?但教湘、蜀各省,集兵阨守,令他无路可出,自然束手待毙,不到数旬,便可平定了。"太看得容易。老袁道:"话虽如此,恐他讹言煽惑,摇动邻省,倒也不可不防。"大家复道:"癸丑一役,长江南北,统被传染,尚且数旬可平,区区唐继尧怕他甚么!"狃胜而骄,便是败象。老袁道:"蔡锷也到云南,这人却不可轻视,他托言养疴日本,前几天还有书函寄来,谁知他瞒得我好,竟潜往云南。昨寄电陆宗舆,叫他问明日本医院,据言已于十数日前,回国去了。你道他有这般诡谋,岂非是大患么?"言下非常懊怅。悔已迟了。经大众禀慰数语,方电命驻岳陆军第三师长曹锟,率师赴湘,据守要塞,候令征滇,旅长马继增,带领第六师的第十一旅,由鄂赴岳,与曹换防;并电饬四川将军陈宦,速派得力军队,固守叙州,力拒滇兵北上。还有最紧的一着,是谕饬邮政电报各局,凡自云南发出的函电,或与云南事互相关系,均严行搜查,不准拍发。老袁此策,以为可禁止煽惑,不知消息不灵,反致隔阂,兵贵神速,讵宜出此?一面再令政事堂,迭驳云南通电,逐渐加严。二十六日的电文,语意尚含规劝,略说:"政见不同,尽可讨论,为虎作伥,智士不为,且列强劝告,并非干涉,总统誓言,亦视民意为转移,现既全国赞成君宪,云南前日,亦电表赞同,奈何出尔反尔,有类儿戏"等语。二十七日的电文,归咎蔡锷,说他:"潜行至滇,胁诱唐继尧,唐应速自悔罪,休为宵小所惑"云云。到了二十九日,方颁发明令,谓:"据参政院奏称,唐、任等有三大罪:(一)构中外恶感,(二)背国民公意,(三)诬****,均着即行褫职,并夺去爵位勋章,听候查办。蔡锷行踪诡秘,譸张为幻,亦着褫职夺官,并夺去勋位勋章,由该省地方官勒令来京,一并听候查办。"另派张敬尧带领第七师,自南苑赴鄂,巩固鄂防;并加张子贞将军衔,暂代督理云南军务,刘祖武少卿衔,代理云南巡按使,令他排击唐、任,自相攻击的意思。

    哪知张子贞、刘祖武两人,已在唐将军麾下,效力讨袁,张任将军署内的总参谋长,刘任第三军第四梯团司令官,不但不受袁令,并且声罪致讨,略言:"袁氏妄肆更张,僭称帝制,民情不顺,列强干涉,丧权辱国,亿兆痛心,本省举义,势非得已。子贞等忝总师干,心存爱国,近接京电,欲饵以利,要知子贞等为国忘身,既非威所能胁,亦岂利所可诱。"云云。老袁料不可遏,又运动英使朱尔典,转嘱驻滇英领事葛夫,规劝云南取消独立,并嘱托法使康悌,由安南妨害云南边防。两使言语支吾,始终不肯效力,气得老袁火星透顶,说不尽的忿恨。正在短叹长吁,忽由袁乃宽呈进龙袍一件,展将开来,却是五花六色,格外鲜妍,他又不禁转怒为喜,连声叫好。好象小儿得着新衣。乃宽便进谀道:"登极期已到了,月朔即要改元,如何年号尚未颁布?"老袁道:"年号是已经拟定了,可恨这云南无故倡乱,反弄得我动静两难呢。"乃宽道:"这也何妨。"老袁皱着眉,摇着头,半晌才说出数语来。正是:

    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

    未知所说何词,且看下回续述。

    云南举义,拥护共和,其致中央一电,已足褫袁氏之魄,嗣复通电各省,益足诛袁氏之心。而老袁含糊对付,先由政事堂迭发三电,尚未敢明言其非,及滇军出发,不得已下令褫职,倘或自反而缩,亦何至迁延若此?一则堂堂正正,一则鬼鬼祟祟,以视癸丑一役,其情形殊不相同。盖彼时之袁氏,虽有叛国之心,而无叛国之迹,至此则心迹俱彰,欲掩无自。宜乎一夫作难,而全局瓦解也。然袁氏之心苦矣,袁氏之心苦,而其术亦愈穷矣。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章 存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