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集:赠壶结缘 (第2/3页)
晒干的草药收拢好——那些草药是前几天挖野菜时顺带采的,有蒲公英、艾蒿,还有一种叶子带绒毛的“白绒草”,据说煮水喝能治咳嗽。她把草药分门别类地放进小陶罐里,陶罐上贴着用炭灰画的小记号,方便区分。
收拾完草药,义母直起腰,捶了捶后背——常年弯腰劳作,她的腰早就不好了。就在这时,她看到了坐在矮坑边的上官悦。上官悦手里拿着一根枯枝,在地上无意识地划着,划出来的图案很奇怪——像是一个长方形,下面还有两个圆圈,义母看不懂,却知道那肯定是她以前见过的东西。更让义母心疼的是,上官悦的眼神又飘向了树根墩子上的鼻烟壶,瞳孔微微收缩,嘴唇下意识地抿紧,像是在克制什么,可只看了一眼,就飞快地收回目光,把枯枝往地上一扔,像是在跟自己赌气。
义母心里一动,觉得是时候把壶给她了。她走到树根墩子旁,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壶嘴,把壶拿了起来。壶身冰凉,贴在她的手心里,她还用袖子擦了擦壶身——其实壶上根本没有灰,她只是想做得自然些。然后,她迈着缓慢的步子,走到上官悦面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悦儿。”义母试着呼唤她的新名字——这个名字是她和义父商量着取的,“悦”是希望她能开开心心的,发音虽然还有些生涩,却充满了慈爱。
上官悦闻声抬头,眼神里还带着一点刚从自己的思绪里抽离的迷茫。她还没反应过来,义母就已经拉过她的手——她的手很凉,却很柔软,轻轻包裹住上官悦的手,然后把那只鼻烟壶,不由分说地塞进了她的掌心。
“喏,拿着。”义母笑得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语气轻松得像是在给她一块刚烤好的饼子,“瞧你老是偷偷看它,是不是觉得这老物件样子怪,有点趣儿?喜欢就拿去玩儿吧!放在阿娘这儿也是落灰,以后就归你了。”
上官悦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掌心传来的冰凉沉实的触感,像一道电流,顺着指尖窜过她的手臂,再蔓延到全身,让她的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壶身的弧度——刚好贴合她的掌心,能感觉到那些墨色云纹的纹路,甚至能感觉到壶身里藏着的、那种难以言喻的温润。
她下意识地想缩回手,手指微微弯曲,想把壶推回去——这东西太诡异了,太危险了,她连多看一眼都要克制,怎么敢把它留在身边?万一它像自己摔碎的那只一样,突然爆发出金光,怎么办?万一它会带来更多的危险,怎么办?
“不……阿娘……我……”她急忙开口,声音因为惊慌而有些变调,甚至带着一点颤抖。她想解释,想告诉义母她不是喜欢,只是害怕,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义母却误解了她的推拒。她以为上官悦是害羞,是跟她客气,所以反而更用力地合上她的手指,让她紧紧握住那只鼻烟壶,故作嗔怪地道:“跟阿娘还客气什么?一个没人要的旧东西罢了,又不是什么金贵物事。你拿着,闲时解个闷儿也好,要是不喜欢了,再还给阿娘也行。”
她说着,还用粗糙的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上官悦的手背,眼神里满是慈祥与坚定:“给你了,就是你的了。收着吧,好孩子。”
上官悦的手指被迫蜷缩起来,紧紧地包裹住那只鼻烟壶,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看着义母的眼睛——义母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眼尾的皱纹很深,却像两汪温暖的泉水,里面没有丝毫的试探或虚假,只有一片纯粹的、想让她开心的赤诚。
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她怎么能告诉这位善良的老人,这只她眼中“不值钱的旧东西”,很可能蕴含着撕裂时空的恐怖力量?怎么能告诉她,自己之所以会来到这个世界,就是因为一只和它几乎一模一样的壶?怎么能告诉她,这只壶可能会给她平静的生活带来灭顶之灾?
她不能。她只能把所有的惊涛骇浪都压在心底,只能承受这份沉重而诡异的“礼物”。
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干又疼。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眼眶里打转,却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她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翻腾的情绪,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一个微弱的、带着颤抖的声音:“谢……谢谢阿娘……”
义母见她收下了,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她拍了拍上官悦的肩膀,转身又去忙活别的事情了——她要把剩下的草药拿到门口晒一晒,晚上好给上官悦煮点白绒草水,治治她偶尔咳嗽的毛病。仿佛刚才把壶给她,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比如给她递了一碗水,或者一块饼子。
窝棚里只剩下上官悦一个人。她坐在矮坑边,呆呆地看着掌心的鼻烟壶,感觉自己像是攥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又像是握着一枚即将引爆的炸弹。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咚咚咚”的声音震得她耳膜发疼,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她缓缓地摊开手掌,仔细地看着这只壶——在昏黄的光线下,壶身的颜色似乎比白天更暗了些,那些墨色的云纹也变得更加深邃,像是藏着一片小小的夜空。她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壶身,能感觉到一种细腻的质感,不是瓷器的光滑,也不是玉石的冰凉,而是一种带着韧性的温润,仿佛这壶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