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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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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逃跑 (第3/3页)

好干,亏待不了你。”

    我心里有点热乎,感觉像是终于被这个冰冷的圈子接纳了一点。

    从那以后,我的日子稍微好过了点。

    吃饭偶尔能见到点油花,三娘塞给我馒头冰糖的次数也多了点。

    训练依旧辛苦,但我知道这是在保自己的命。

    我开始跟着泥鳅学更深的认土本事。

    不同朝代、不同等级的墓,封土、夯土、墓土都不一样。

    汉墓多“白膏泥”和“青膏泥”,密封好;唐墓喜欢用“糯米石灰浆”,坚硬无比;宋墓土杂,但往往带瓷片;明墓夯土层最厚实,难打洞......还有“血淤土”、“雪花砂”、“朱砂土”这些特殊土质,往往意味着底下有硬货或者凶险。

    斌子则教我怎么使力,怎么打洞又快又隐蔽,怎么别石门省力气,怎么在狭小空间里转身发力。

    他力气大,但粗中有细,一些技巧都是拿命换来的经验。

    我也渐渐熟悉了这个四合院里的每一个人。

    黄爷的大名我不知道,只知道他叫“黄鼠狼”,我们都叫他黄爷,是定盘星,话不多,但句句是命令,眼神毒辣,经验老道。

    泥鳅是鬼机灵,对外联络销路,打探消息,认物定价都是一把好手,但有点滑头。

    斌子是猛张飞,下苦力的一把好手,讲义气,但脾气暴,容易上头。

    黄三娘......我看不透她。

    她好像对什么都漫不经心,但又什么都懂。

    有时风情万种,有时又冷得像块冰。

    唯一不变的,就是三娘始终很美,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

    我不知道豆豆是不是她的亲生闺女,如果是,不知道是哪个男人这么幸运。

    她对我时好时坏,让我心里老是七上八下。

    豆豆还是那样,怯生生的,但跟我熟了,偶尔会对我笑一下。

    时间就这么晃晃悠悠又过了两三个月,北京城入了秋,天气凉了下来。

    院里那棵石榴树果子都红透了,裂开了口。

    这天,黄爷又把我们叫到屋里,脸色比上次还凝重。

    “来大锅了。”

    他指着桌上又是一张手绘的地图,这次画得更精细,标注也更复杂。

    “河北地界,一个老坑,让雨水冲塌了一块,露了相。去看过了,土色是战国的,‘黄肠题凑’的规制,错不了。”

    黄肠题凑!

    我心里一跳!

    这可是王侯级别的大墓!

    用的是柏木黄心堆叠成的墓室,规格极高!

    “这次锅子太硬,咱一家吃不下。”黄爷沉声道,“得请几个老伙计支锅。”

    “霍娃子。”他看向我:“这次,你不能再光看着了。得下苦力。怕不怕?”

    我看着地图上那个标注的点,想起第一次下坑的惊恐,想起那声叹息,手心又开始冒汗。

    但我也想起了斌子的小轿车,泥鳅的电视机,想起了黄爷说的“大锅”,想起了我爹娘佝偻的背影。

    我咽了口唾沫,声音有点发颤,却异常清晰:

    “黄爷,您吩咐吧!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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