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意识的自由 (第2/3页)
的身体早就垮了,却靠着药物维持意识与设备的连接,对吗?”
顾明远的身体僵住了,缓缓放下捂着胸口的手,眼里的锐利渐渐褪去,只剩下疲惫。“三个月前,医生说我撑不过冬天。”他低声说,“我只是想在消失前,完成最后的实验……”
“可您让更多人失去了选择的权利。”苏雨晴走过来,手里捧着那台老式大哥大,“07号意识体的女儿还在等妈妈回家,03号的女儿每年生日都会在门口摆上蛋糕,11号的流浪狗还在桥洞等着有人喂它面包。您把这些牵挂变成了数据,怎么能说这是自由?”
顾明远的肩膀垮了下来,头深深埋进怀里。安保人员要将他带走时,他突然回头看向林默,递过一个磨得发亮的金属吊坠:“这是周岚当年的工作证,背面有她写的代码注释……或许,能帮你们完善技术。”
吊坠上的照片已经泛黄,年轻的周岚穿着白大褂,笑容明亮,背面用蓝色钢笔写着一行小字:“意识的自由,在于记忆的温度。”林默握紧吊坠,看着顾明远被带走的背影,突然明白,这个偏执的老人,从来不是真正追求意识自由,只是害怕被遗忘。
三天后,全球七十二座记忆博物馆同时开放的消息刷爆了新闻。纽约的博物馆外排起了长队,东京的展厅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叹,而深圳的记忆博物馆,刚开门就迎来了络绎不绝的参观者。
林默站在展馆入口,看着人们戴着轻量化的神经连接设备,脸上露出或微笑或落泪的表情。第二代记忆编码技术已经剔除了所有控制模块,只剩下纯粹的分享功能——人们可以自愿上传记忆片段,也能在征得同意后“读取”他人的情感体验。
“林先生,这边请。”工作人员的指引声将他引向展馆深处。穿过展示着普通人日常记忆的展区(早餐店的烟火气、毕业礼的欢呼声、产房里的第一声啼哭),一个被暖黄色射灯笼罩的特殊展区映入眼帘。这里没有喧嚣,参观者都放轻了脚步,目光温柔地落在展柜里的物件上。
最显眼的是一个嵌在亚克力罩里的相框,正是 1987年三人在远建科技门口的合影。照片里的梧桐山还笼罩在晨雾中,林建国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手里举着刚修好的收音机;周岚站在中间,扎着马尾辫,手里捧着厚厚的代码本;陈志远戴着黑框眼镜,兴奋地比着“V”字手势,镜片反射着阳光。相框旁边放着那台老式大哥大,机身的划痕被精心擦拭过,旁边的电子屏循环播放着周岚的影像片段。
“这是 1990年的实验室,周岚正在调试第一代神经干扰器。”陈志远的影像突然出现在展柜旁,他穿着当年的白衬衫,头发已经黑了些——这是用他年轻时候的记忆数据生成的虚拟讲解员。他的手指轻轻拂过虚拟的大哥大,“那时她总说,技术应该是盾牌,不是武器。”
林默走过去,看着影像里的陈志远与现实中站在展区另一头的老人重叠。现实中的陈志远拄着拐杖,头发全白了,却精神矍铄,正给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讲解:“你看这个光点,是一位妈妈的记忆,她在给女儿画生日蛋糕呢。”
小女孩戴着连接设备,突然笑了:“爷爷,我好像闻到奶油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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