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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琰奎拉弓露凶性,周侗赠剑逐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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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回:琰奎拉弓露凶性,周侗赠剑逐师门 (第3/3页)

下手极重,琰奎挨了七八棍,已然皮开肉绽,鲜血直淌。一旁宝娘看不过,近前诉求道:“伯伯教训的够了,饶过琰奎罢,我保他下次绝不敢了。”姚信怒气不平,道:“宝丫头离远些,这番不叫他尝到苦头,日后准要再犯。”宝娘心系琰奎,急切道:“若再打时,只怕打坏了,我与琰奎要好,甘愿替他受几棍。”话犹未了,只听得后头一毒舌妇破口骂街而来,大骂道:“不要脸皮的小贱婢!你要与谁好!?又甘愿替哪个受!?”众人回头看时,原是宝娘父亲与继母到了。宝娘见了,唬的浑身直哆嗦,颤声叫了爹娘。那妇人不由分说上来甩了两耳光,接着又是拧掐又是拍打,毒骂道:“小贱婢,想男人了么!?背着溜出来私会!?”宝娘告饶,她父亲又责问道:“早间我出门时,要你打草喂羊,你可喂了?”宝娘哭道:“女儿贪玩忘了…求爹爹饶恕。”他父亲怒道:“实是该打!”也下手打了几个爆栗。周侗急劝道:“小孩儿贪玩无罪,莫要打了,细皮嫩肉受不得。”那妇人却是个泼妇性,骂道:“我打自家女儿,关你鸟事!我倒还要责问你个老匹夫如何教出这般凶徒,行凶罢了,还要来勾良人家女儿!”周侗气急败坏,奈何是个泼妇,有理也辩不得,唯有忍气吞声。姚信惭愧难当,皆将气撒在琰奎身上,手中棍子落的愈发重了。再说琰奎,他本就自觉占理受屈,已是气满胸膛。眼见宝娘为己受打骂,两眼更是怒火中烧。现下姚信棍子落的更重了,又见许多风凉看客竟指着自己来告诫儿女。琰奎乃火君、奎宿临凡,天性高傲自大,又是火爆脾气,受不得一丝屈辱。现忍耐不住,叫怒火冲破了顶门,这真不是玩笑的。霎时,火鬼上身,杀气泛滥,一抬手接住了落下的棒子,发力一拽送,姚信站立不牢,栽倒那头去了。那两个不知死活的还在打骂宝娘哩,不防身后琰奎抢上来,起手一巴掌,打的这毒舌妇就地转圈,翻滚在地。宝娘父亲叫声未出,琰奎将这桑树枝作刀,抡了个“铁臂龙吟刀法”中的“平阳削顶刀”,其势切风断叶,正削中天灵盖上,树枝断飞去一截,宝娘父亲登时坠倒在地,脑门子鲜血不住迸流。琰奎突袭出手,周侗亦始料未及,待缓过神来,惊的魂飞魄散,厉声大喝道:“姚琰奎!你鬼上身了么!”喝罢,火急来看宝娘父亲。宝娘亦失色惊叫道:“琰奎!你……你……”,想她又惊又惧,一时竟语无伦次。琰奎也麻木了,呆站着原地不动。看客皆唬退了数步,当中一个不懂事的小童失言叫道:“琰奎,你怎打起老丈人来了。” 不想此言正激在琰奎疯气头上,一时心智皆失,无多顾及,口快骂道:“贱嘴的小狗头,要讨死么!?把一个猪狗说成我丈人!”又大骂围观看客道:“尔等这群狗男女可是嫌命长!?敢是真要我杀几个才好!”说罢,真提着那截断棍走上去,众人惊慌逃散。姚信起身清醒了脑子,趔步赶上去将琰奎捆抱住了。周侗亦急来阻挡,怒斥道:“枉为师辛苦授你武艺,不想你却仗着本领,恃强凌弱、逞凶斗狠…”话犹未尽,琰奎咆哮道:“师傅又来这套忠孝节义的大道说辞!恕我一概不懂!我只知有仇必报、是非分明才是好男子!”周侗须发倒竖,厉声道:“你拜师时节,可记得发的什么誓来!”斥罢,气急将重掌打落下去。琰奎挣开束缚,一旁跳开了,道:“那需得看朝廷可值得辅佐否,若天子昏庸无道,我保他作甚?何况我又不曾说明要保哪家天子。不妨现与师傅说明了,我姚琰奎此生只辅佐明君圣主,绝不助无道昏君。师傅常言忠孝节义四字,然据师傅方才所言道,即使爹爹屈打我,我亦不可还手。故可见师傅口中的忠孝节义皆乃愚忠、盲孝、死义,迂腐之至,我绝从不来的。依我看来,君无道,可不忠;长无理,可不孝;友无良,可不义;师傅自想去罢!”姚信大骂道:“畜生还要狡辩!先生快替我教训这畜生!”周侗怒极道:“强词夺理!着实该打!”琰奎见他动手,将棒子挥舞格挡。周侗瞅准时机,使夺白刃的本领接住了。琰奎见事不谐,撒腿就跑。周侗追时,早窜入豆杆地里没了踪影。姚信大骂不止。

    只万幸那时琰奎使“平阳削首刀”时节,那根棒子已被姚信打的伶仃将断,故宝娘父亲只是脑门破了个口子,未伤骨头,无性命之忧。姚信、周侗登门致歉再三,赔了许多银子方休。晚间又同了徐柬,上王虎家探病问安。诸事商妥已毕。姚信掏出十两碎银补赔王老,又知周侗已给过了五两,便又取出五两塞给周侗。周侗推辞开了,倒反自己取出五两要给姚信,只道:“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又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近数月来,琰奎多与我在一起,我这当师傅的授了他武艺,却未教好他品行,实是大为失责,至成就他罪恶,自当难辞其咎。”姚信闻言感触万分,极力揽责,不接那银两。却抗不过周侗本领,吃按住了双手,那银子早硬塞到怀里来。姚信哪里肯要,欲要还时,周侗道:“老弟若非不当我是琰奎师傅?”姚信当不起这话,呜咽道:“为这畜生,连累先生了。”临别时,周侗又道:“老弟,明日正午可来老友舍下一聚,老夫有要事相嘱。来时需挑副担子,切记莫要叫琰奎知道。”姚信应诺下了。

    当日琰奎藏在豆杆地里,静下来思量多时,心道这番闯大祸了。本欲躲上个三五天,待父亲、师傅气消些在出去。奈何挨到次日黄昏时分,一来念起往日里师恩父情,二来耐不得饥饿,便决心回去认错受罚。

    却说琰奎夹着夜色来到自家门口张望,见里头桌上已备好了晚饭,看有两副碗筷,似是正等着自己回来一同吃饭。琰奎疑惑道:“昨夜我一夜未归,爹爹也不来寻我,可是料到今日我要回来么?”他不知这实乃周侗看透自己习性,事先与姚信说好的。当下,蹑手蹑脚进屋,开吃起来便是狼吞虎咽。少刻,姚信从里屋出来,父子会着了,琰奎道:“孩儿细想了一日一夜,当真知错了。今后绝不在犯,求爹爹不要责罚。”姚信道:“你先吃了,好了有要事与你讲。”琰奎见爹爹不骂他,宽心许多,道:“不了,待吃好了,我要去师傅处认错。”姚信不言,自顾走进里屋去。少时,摇摇晃晃抱出两只长大的木箱子来。琰奎见了,边嚼边问道:“爹爹,我家不曾有这破旧箱子,你哪里来的?看似沉重,里头装了什么?”姚信兀自不言,把脚勾过一条长凳,将箱子颤巍巍平放上去了,开口面朝向琰奎,就把两只箱盖掀开。琰奎眼光一撇,心头猛然一怔,但觉里头黑沉之物隐泛红光,待看清面貌,不觉失声惊叫,急至近前伸手抚摸。原来里头放着两柄剑。琰奎狂喜拿起一柄,豁然大吃了一惊,原是沉重不堪。不待细看手中的这柄,早又那一柄招引住。琰奎喜不自胜,亦急忙握了起来,但见这对剑,乃是一个模子出的,一般无二,只是质色不同,一柄是通体乌黑,隐泛红光,一柄通体暗红,似缠邪气。剑身长二尺二寸,连柄托二尺九寸,剑横阔约摸两寸,剑中厚七分,沿厚两分半,两边无锋,平头无尖刃。琰奎见无锋,惊道:“咦!爹爹,这剑可是师傅送的?”姚信道:“正是,你师傅言这对剑一支就重四十九斤,两支便是九十八斤,你可使的动么?”琰奎道:“爹爹真把我当神了,那关王刀不过八十二斤,这剑我握着都闲费力,休说使的起来了。需待我再长两岁,方能使的趁手,我已吃好了,这便去师傅处。”姚信道:“不消去了,为时已迟。”琰奎道:“昨日冲撞了师傅,好不愧疚。今要去重重赔个礼,管他迟不迟,就是雷雨倾盆也要去,顺道还要问个事,总之去去就回,爹爹安心就是。”姚信道:“你师傅早已走了,还去作甚。”正是平地一声惊雷!琰奎着急开口时竟将舌头都嚼破了,叫道:“爹爹不要与我玩笑!”姚信大怒道:“谁与你玩笑!如今懊悔了!?自己做出的好事,要怪哪个!?”话犹未了,琰奎早已飞步夺门而出。

    却说琰奎一路狂奔至徐柬家门口,急促一阵拍门叫喊。徐柬开门见是琰奎,没好气道:“你来作甚?”琰奎不及回言,一头挤进院里,径直望周侗屋子奔去,口中不住的叫喊“师傅”。可怜推门看时,果已是人去屋空。琰奎呆立许久,念起往日里师傅待自己的好来,不觉悲楚落泪。待徐柬进门,琰奎急问道:“徐伯伯,小子昨日失心疯恶了师傅,如今真心知错了。烦劳伯伯告知师傅去向,我连夜去追。”徐柬道:“周兄历来四处云游,行踪不定,他未曾与我言明要往何处去。”琰奎呜咽道:“师傅几时走的?可有见他去往何方?”徐柬道:“正午吃过饭后,搭了刘员外家的贩瓷车队出北门走的,那车队要往东京去,日夜不停行走,又不知走的那条道,你如何追得。”琰奎抹泪退出房门,对着床案倒头拜了三拜,又对徐柬拜了一拜。徐柬原本怒气难平,然此刻见他触情举止,也想他已知错了。便扶将起来,拍了拍肩膀,慈慰道:“快些回家去罢,日后还能见的。”琰奎道:“却有一事欲问伯伯。”徐柬道:“何事?”琰奎道:“师傅赠我的两柄剑实乃稀世神兵,不知为何是钝的?”徐柬道:“我不省得,需你自己悟明了。”琰奎诺了。临别之期,又反复嘱咐道:“若有师傅踪迹,劳烦伯伯务必告之。”

    闲言休叙,再说琰奎回到家中端起双剑盘坐在露天院内苦思冥想周侗用意。直至天将明,星月退去,开朗道:“我晓得了!利剑恐卷刃,钝剑则无坚不摧!再者我若将钝剑练到与利剑一般,可一剑把人平整斩成两段。这般则两下优势!甚好!甚好!师傅之意定是如此!即日起,我便夙兴夜寐苦练武艺!绝不辜负师傅授艺赠剑之恩!”却不知往后之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有分教:

    四年争锋夺锐,直把威名远扬万里。

    仗义惩奸除恶,岂料落的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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