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竞赛 (第3/3页)
正低头看着自己的笔记本,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看起来温柔又好看。
她想,原来被人这样放在心上,是这么温暖的感觉。以前她总觉得自己像颗不起眼的小石子,埋在沙滩上,没人会注意。可江池就像海边的拾贝人,偏偏发现了她,还把她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
上课铃响了,高数老师抱着厚厚的讲义走进教室。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翻开讲义,清了清嗓子:“今天我们先讲上周的作业,然后说一下竞赛的事。”
讲完作业,老师合上讲义,目光扫过全班:“下个月的全国大学生数学建模竞赛,需要三人一组,大家可以自由组队,下周五之前把名单报给我。”他顿了顿,视线落在杨许诺身上,“杨许诺,你的基础相对弱一些,最好找两个经验丰富的队友带带你,这样胜算大一些。”
全班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杨许诺身上,有好奇,有打量,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杨许诺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像被泼了层热朱砂,手里的笔都差点掉在地上。她下意识看向江池——她在学校没什么朋友,除了江池,她不知道该找谁组队。要是找不到队友,是不是就不能参加竞赛了?那老师的期望,还有江池让给她的名额,不就都白费了?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指尖攥得发白,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就在这时,她感觉到桌下有人轻轻踢了踢她的鞋,接着,一张折得整齐的纸条被悄悄推了过来,落在她的笔记本上。
杨许诺赶紧拿起纸条,展开——上面是江池熟悉的字迹:“别慌,我帮你组队。我认识两个计算机系的学长,他们去年参加过竞赛,拿了省级二等奖,经验很丰富,等会儿下课我就帮你联系。你放心,有他们在,咱们肯定能好好准备。”
“咱们”两个字被画了个小小的圈,旁边还画了个笑脸。
看着纸条上的字,杨许诺悬着的心瞬间落了下来,像是有只温暖的手,轻轻抚平了她心里的慌乱。她抬头看向江池,他正朝她眨了眨眼,嘴角带着温柔的笑,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像是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让他看起来格外耀眼。
她低下头,在纸条背面写了个小小的“对不起”,还画了个低头道歉的小人,然后轻轻推回江池那边。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两人都愣了一下,杨许诺的脸颊瞬间涨得更红了,像熟透的苹果,连忙收回手,假装看课本,心里却像揣了只蹦跳的小兔子,怦怦直跳——上次她因为气话不理江池,肯定让他难过了,以后她再也不会这么敏感,再也不会跟江池闹别扭了。
江池看着纸条上的“对不起”和那个小人人,嘴角弯得更厉害了。他把纸条折好,放进自己的笔记本里,心里却在盘算:杨许诺这么依赖他,正好——他可以借着组队的机会,让她更离不开自己,到时候不管是让她帮忙打探赵景臣的消息,还是利用她的解题天赋帮自己完成老师的课题,都能事半功倍。至于那两个计算机系的学长,不过是他用来稳住杨许诺的幌子——那两个学长根本没打算参加竞赛,只是收了他的好处,答应在杨许诺面前演场戏。等竞赛报名截止前,他再“不小心”说学长临时有事不能组队,然后“勉为其难”地加入她的队伍,这样既能继续维持“暖心学长”的人设,又能牢牢掌控住杨许诺。
他抬头看向教室后门,正好看见赵景臣和慕斯白走进来。赵景臣依旧穿着黑色连帽卫衣,帽子压得很低,遮住了额前的碎发,只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线。他手里没拿课本,只攥着那个黑色笔记本,走路时步伐很轻,却在路过第三排时,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杨许诺攥着笔的手,那道目光冷得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让江池莫名打了个寒颤。
江池心里一紧,却很快又放松下来——杨许诺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他,就算赵景臣想做什么,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他低下头,在笔记本上写了句“下午带你去喝新开的奶茶”,然后推到杨许诺面前,看着她眼睛亮起来的样子,嘴角的笑更深了。
下课铃响了,江池站起身,拿起自己的书包:“我去联系那两个学长,你在图书馆三楼的自习区等我,我给你带奶茶,新开的那家,有你喜欢的草莓味。”
“好!”杨许诺用力点点头,眼睛里满是期待,“我一定会好好预习竞赛题,等你回来跟你分享我的进度!”
“嗯,我相信你。”江池笑了笑,转身走出教室。
看着江池离开的背影,杨许诺的心里全是甜蜜。她把那张写着“别慌”的纸条小心翼翼地夹进笔记本里,像是藏起了一份珍贵的秘密。她翻开竞赛题集,指尖在纸页上轻轻摩挲,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准备竞赛,拿个好成绩,不辜负江池的帮助,也不辜负老师的期望。
窗外的阳光透过梧桐叶洒进来,落在笔记本上,把“杨许诺专属”几个字照得格外清晰,也把她心里那点刚刚萌芽的喜欢,烘得暖融融的。她低头看着题集上的公式,嘴角忍不住往上弯——原来喜欢一个人,连做数学题都变得这么开心。
而图书馆三楼的走廊里,赵景臣靠在窗边,看着江池走出教学楼的背影,指尖攥紧了手里的黑色笔记本。他掏出手机,给慕斯白发了条消息:“查一下江池说的那两个计算机系学长,去年参加竞赛的具体情况,还有他们最近的动向。”
消息发出去没几秒,慕斯白就回复了:“收到!保证查得明明白白!不过我说,你这么关注杨许诺的事,该不会是对人家有意思吧?”
赵景臣没回复,只是抬起手,摸了摸脖颈间的铂金链,指尖在那枚微型电路板上轻轻按了一下。
窗外的风卷着梧桐叶落在玻璃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回应十年前老槐树下的那句“数字最公平了”。赵景臣看着那张照片,眼神慢慢软了下来——有些雾,总得有人拨开;有些事,总得有人守护。哪怕要等很久,哪怕要绕很多路,他也会等到雾散的那天,也会护着那个像小太阳一样的女孩,不让她被人蒙在鼓里,不让她的喜欢被人当作算计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