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张涛的疑惑 (第2/3页)
足以让他脊背发凉,自此对一切入口之物都怀有近乎偏执的警惕。这些来自黑暗中的冷箭,无从追溯源头,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风光无限的舞台之下,暗藏着多少淬毒的荆棘。
而最为棘手、令人如履薄冰的,则是某些权贵人物那种别具用心、难以拒绝的“青睐”。总有些衣着光鲜、谈吐风雅、背景却深不可测的人物,通过曲折的关系递来制作精良的请柬,邀他赴私邸堂会,或至某处隐秘的俱乐部“小坐清谈”。起初,班主与老沈头还以为是寻常生意,谨慎应承。但几次之后,那隐藏在风雅面具下的真实意图便逐渐显露。某些贵宾看他的眼神,早已超越了艺术欣赏的范畴,那目光中掺杂着毫不掩饰的品玩、占有欲以及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狎昵。殷勤敬上的酒盏,亲手递来的精巧点心,都仿佛包裹着某种危险的试探。言语间的机锋,从探讨戏文词藻,悄然滑向探问私密起居,甚至提出一些“结个知交”、“日后常来常往”的暧昧暗示。这些“青睐”包裹在锦绣权势与文雅外壳之下,其内里的意图往往比地头蛇直白的勒索更为凶险,也更难以直截了当地抗拒与脱身。
老沈头,这位日渐衰老、脊背微驼却目光如鹰隼的师父,几乎调动了毕生积累的全部智慧与人情,拼尽全力为他遮挡着四面来风。他以一种老江湖特有的、看似圆滑世故实则内藏铮铮铁骨的韧性,周旋于各色人等之间。对于挖角的糖衣炮弹,他或打着哈哈虚与委蛇,或直接亮出早年签下的、条款严苛的“关书”文书,以契约之力强硬回绝;对于地头蛇的滋扰,他有时不得不忍气吞声,奉上银钱以求片刻安宁,有时则也会动用某些尘封已久的人情关系,设法从中转圜化解;对于同行射来的冷箭,他加强后台管控,叮嘱几个绝对信得过的老人格外留心照看,虽无法根除毒瘤,却也竭力为晓云营造一个相对安全的演出环境。而对于那些最令人头痛的权贵“青睐”,老沈头更是绷紧了全身每一根神经,他往往亲自出面,赔着十二万分的小心,以“孩子年轻不懂规矩”、“近来身子骨实在欠佳”、“班规祖训森严,绝不敢违”等种种滴水不漏的借口,小心翼翼却又异常坚定地将那些不怀好意的邀约推挡回去,如同一堵沉默而顽固的老墙,竭力将那些污浊的浪头阻挡在晓云之外。
然而,老沈头终究年事已高,人脉与精力皆有穷时。庆喜班也并非什么树大根深、背景显赫的名班大社。许多风雨,仍需陈晓云自己挺身直面;许多漩涡,仍需他独自艰难周旋。他不能再是那个只需躲在师父温暖却已显单薄的羽翼之下、一心只琢磨戏文的“晓云”了。
残酷的现实,逼迫着他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成熟”乃至“世故”起来。他骨子里那种与生俱来的沉默与疏离,原本是他性格的底色,此刻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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