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家的味道 (第2/3页)
证的“好像听说过”,再或者就是对她这个陌生来客的警惕打量。时间这把无情的刻刀,不仅改变了城市的肌理,也磨平了人们记忆中的棱角与细节。那些可能承载着关键信息的老人,或已离世,或已搬迁,或如同风中残烛,记忆的火光摇曳不定,无法照亮她前行的黑暗。她感觉自己像一个在巨大废墟上盲目挖掘的考古学家,手中的工具却只有一双肉掌,徒劳地试图从一片混沌中拼凑出完整的图案。
在B市,情况稍好一些。那座庞大的钢厂还在运转,巨大的厂区和高耸的烟囱依然昭示着工业的力量。她找到一片看起来年代最久远的工人新村。这里的楼宇更加破败,楼道里堆满杂物,空气中弥漫着老旧社区特有的生活气息。
她重复着在A市的动作,试图与小区里带孩子的老人、下棋的大爷们搭话。有些人因为身处其中,提供了更多细节:厂子哪个分厂的?炼钢还是轧钢?河是哪一段?当年厂子效益好的时候如何,后来下岗潮又如何……但这些细节反而让她更加混乱。她无法确定这些信息哪些能与她的记忆对应,哪些只是对方泛泛的回忆。她听到好几个不同版本关于“丢孩子”的模糊传闻,但一深究,时间、地点、人物全都对不上,更像是一种对普遍苦难年代的集体记忆模糊。
她像个无头苍蝇,在这巨大的、迷宫般的城市里穿梭。依靠着手机导航和两条腿,日复一日地行走在陌生的街道上,试图从某个转角、某扇窗户、甚至某个路人的面容上,捕捉到一丝熟悉的幻影。寒冷的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她的脚底磨出了水泡,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晚上回到拥挤嘈杂的青年旅舍,躺在窄小的床上,身体疲惫到了极点,大脑却因为焦虑和失望而异常清醒。孤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她。在这千万人口的城市里,她的寻找如同一声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呼喊,连回声都没有。
身心俱疲之下,她想到了最后,或许也是最应该第一时间求助的力量——公安机关。
她选择了B市一个管辖那片老工人新村的派出所。派出所的门脸不大,里面光线有些暗,人来人往,充斥着各种日常的纠纷与忙碌。她等了很久,才轮到一个机会,向一位看起来经验丰富、面容疲惫的中年民警说明情况。
她的叙述因为紧张和期待而有些颠三倒四。她尽可能地清晰: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大概二十年前,可能在钢厂附近,弟弟当时大约三四岁,自己五六岁……她提到了DNA比对无果,提到了模糊的记忆。
那位民警听着,眉头渐渐锁紧。他表达了对她遭遇的同情,语气里带着一种见惯人间悲欢的温和无奈。但随后,他提出的问题每一个都像一记重锤,敲碎她刚刚燃起的微弱希望。
“具体是哪一年,能精确到月份吗?”
“弟弟的大名是什么?你当时的名字呢?父母的名字?”
“当时是在哪里走失的?具体地点,比如哪个街道,哪个厂区门口?”
“当年有没有及时报案?在哪个派出所报的案?有没有报案回执或记录编号?”
蓝溪哑口无言。她一个都答不上来。时间是大致的年份,名字全是记忆里的乳名甚至模糊的称呼,地点是“钢厂附近”、“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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