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乾元会 (第2/3页)
“听闻元阳仙君前些时日去了忘川,助幽冥府君灭了扰乱人间的恶灵?不知那恶灵长得是何模样,可如那画本中凶恶?”
乐无忧的母妃原本是云郕第一美人,遂乐无忧也算得上美人胚子。纵使不施粉黛,纵使衣着不妥,纵使几缕华发,但她还是美的。只是因长久身弱,面色苍白,唇无血色,遂美得便没那么明显,需要细细推敲罢了。
就见乐无忧边说边笑,那身子因虚弱倚着桌案显出一副别样的风情。
只是那风情,在萧伯染看来,是那样刺眼。
萧伯染挥袖用术法擦净了桌上的酒渍,没好气地道:“恶灵自是长了恶灵的样子,还能是什么样子?”
“无忧不堪,没得元玑仙君这边见多识广,又天生不辨颜色,自是不知那恶灵是何般模样,可是同仙君一般?”说罢,手一抖,将杯中未饮完的酒尽数洒到了萧伯染身上,“呀,不好意思,身子不好,手抖了些。”
月老。。。他的桃花醉,都快洒出去一壶了。
这元玑仙君,乐无忧从第一次见就不大喜欢。
周身上下都是黑色,她原本看事物就辨不出颜色,被他这身衣服一挡,更是仿佛挡住了她所有的光,看着就碍眼。
趁着萧伯染去更衣,乐无忧从元阳神君那儿听来了许多故事,什么张牙舞爪通体曜黑的恶灵,什么耀眼夺目绯红的曼珠沙华,什么站起来可通天实际不足两丈的十殿阎罗。
乐无忧觉得今日这乾元会来得甚值,不仅喝到了这桃花醉,还得了和元阳仙君这长谈的机会。
突然,乐无忧起身便向月老告罪,说自己醉了,慌忙离了宴席。
等萧伯染更衣回来,发现她正一个人蹲在姻缘桥底,撸起了袖子一个人与平静的溪水搏斗,当然所谓的搏斗不过就是一把一把的石子砸进水里,再闪身躲过那四散的水花。
“你在做什么?”萧伯染用灵力将声音传入她耳中。
“战斗。”
萧伯染没忍住,笑出来声。战斗,这个小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有趣。
听他笑得这样开心,乐无忧就想着再帮他加点料,一把将石子哗啦啦投入萧伯染身侧的水中,溅了他一身的水。
萧伯染低头看了看,这是自己刚换好的衣服。
嗯,所以现在是在与他战斗了?
萧伯染拂了拂衣角的水渍,但那水渍却像是得了乐无忧的授意,越晕越开,让他玄色的衣服上留下了几滩无法忽视的痕迹。
抢救无果,似有些自暴自弃,索性便不再管了,接着道:“堂堂云郕女君,年过百岁,行事仍是如此,犹如三岁孩童。让别人知道了,岂不是丢了乐家人的颜面?”
乐无忧又是一把石子,不过这次瞄准的却是萧伯染脚边的泥土,刹那间尘土飞扬。
“本君丢人的事可做得多了,会差这一件?”
萧伯染低头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刚刚的水渍和上溅起的尘土,果不其然,和泥了。
看着“斑驳”的衣角,萧伯染有些忍不住了,但他还是努力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今天一定要把想说的话说完,继续道:“女君可知,再过几日,神界神使便要下界?”
乐无忧心里一惊。
这百年一次的神使降临本就是仙界的传统,用以选择合适的上仙飞升神位。只是这具体的时日向来都是由神界定夺,下发神旨昭告下界。而如今,她招摇山还未收到神旨,他们萧家又是如何知晓?
见她未言语,萧伯染继续道:“女君难道不该想想,为何此事北岐会比招摇山早一步知晓?”
乐无忧很想说,你莫要忘了你也是北岐人,却还是忍住了。
就听萧伯染接着说:“上次神使降临时逢变故,女君年幼。可是时至今日,难道还不争上一争?”
乐无忧抬眼,上下打量眼前这人。
以往每次见面,他都如那东魉山的铁杠成精,没一句让人快活的。怎么这次?乐无忧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
百年前那次神使降临时,她仅仅只有三岁,还是个除了哭什么都不会的奶娃娃。这接待神使一事自然就落在了原本曾生于凡间帝王家又颇有威望的尧商手里,而眼下这个局面。
她琢磨不透眼前这位到底是来迷惑她的,还是真心想助她。“不知尧商仙君可知晓,元玑君来与本君说上这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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