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五十回陈元帅大战泰州 陈王爷箭射苏麟 (第2/3页)
大军,来斗陈稜。王雄诞请战,陈稜不许。王雄诞说道:“父帅不愿出战,莫非有计?”陈稜道:“汝不必多问,本帅自有分晓。”城外唐河上当先,大骂道:“城里的儿孙听好,爷爷在城外看你们狼狈之形,你们要是还有一个狗胆,就出来一战;如若不敢出战,就马上滚回你们的狗窝!”消息传到城里,西门夽大怒,这厮甚是可恶,早晚取他首级。东方朗献计道:“元帅可守在城中,小将居城上。待李世民兵至,小将便举白旗为号,于是却按兵勿动;待他倦怠无备,小将却举起红旗,元帅便下城击之。乃是以逸待劳,必当取胜。”陈稜笑道:“东方将军深谙兵法,此计与本帅想法不谋而合。”
东方朗得令,遂上城举起白旗。任从唐河上百般辱骂,陈稜只不出战。唐河上骂不动隋军,回见李世民,说明此事。张志龙道:“唐将军,你这些词语过于老旧,骂不动的,看我去骂他。”接了唐河上,来到阵前,大骂道:“陈稜,人人都说你是一个好汉,小爷来看,你不过是个乌龟,只会在壳啃仔,就是南山的两只公羊有了小羊,你也不出来蹬腿!”一连骂了半个时辰,也没一人出来。唐河上笑道:“你这些词,也不见得如何高明。罢了,还是换我来罢。”一连骂到午时以后,唐军累的四肢无力,东方朗见唐兵倦怠,锐气已堕许多,多下马坐息,乃将红旗招展,鼓角齐鸣,喊声大震,王雄诞一马当先,驰下山来,犹如天崩地塌之势。唐河上断蒙刀一摆,举火烧天势砍下来,王雄诞合钺戟愣挂,左手找底把,把断蒙刀压住,震得那唐河上双手流血。王雄诞跟着把钺戟就扫,唐河上抽刀一绷,把钺戟绷出去,自己虎口也震开了。二马冲锋过阵,王雄诞反臂一戟,唐河上再想悬档换腰招戟,来不及了,正打在唐河上后脑海上,人死马落荒。后人有诗赞王雄诞曰:
苍头临大敌,将军逞神威。
力趁雕弓发,风迎雪刃挥。
雄声如虎吼,骏马似龙飞。
献馘功勋重,开疆展帝畿。
当下王雄诞斩了唐河上,李崇义忙飞马上前,拦住王雄诞。王雄诞也不答话,照面就刺。李崇义把兵刃来迎。二人你来我往,大战五十回合,王雄诞大叫一声,将李崇义斩于马下。柴哲威、秦怀玉护住李世民,往外就走。尉迟宝林、尉迟宝庆兄弟上前,拦住王雄诞。王雄诞一看,尉迟宝林怎样打扮:
身高七尺五寸,面如锅底,发似朱砂,胸前宽,背膀厚,悍丈魁梧。头戴乌金盔,身披熟铜连环甲,腰束狮蛮带,外罩一领粉饰黑袍,足蹬一双红底快靴。腰悬一对水磨竹节钢鞭,坐下一匹乌云战马,掌中一杆乌龙枪,重一百斤。
王雄诞喝道:“来者何人?”尉迟宝林道:“小爷乃是大将军尉迟恭之子,尉迟宝林是也。你又是谁?”王雄诞道:“吾乃是大隋正四品下镇海大将军——王雄诞是也。”尉迟宝林道:“你就是王雄诞?来得好,我早就想和你单打独斗了。”王雄诞问道:“你认得我?”尉迟宝林道:“本来不认得,只是你在黄天荡自报家门,所以认得,看来你如今升官发财了。”王雄诞笑道:“我说你为什么认得我,原来如此。你不是要和我单打独斗么?不要走,看钺戟的利害!”尉迟宝林喝道:“不要走,看鞭!”把枪插在一边,一对虎眼鞭抡起来,直奔王雄诞的头顶。王雄诞往右闪身,躲开左手鞭,钺戟挂他的右手鞭去。尉迟宝林措手不及,右手鞭就飞了。这一番单鞭对钺戟,斗了二十几个回合,尉迟宝林抵挡不住王雄诞,回马就走。王雄诞笑道:“你这样的武功也来和我单打独斗么?”尉迟宝庆见大哥败了,忙飞马护住,二兄弟一起逃生。王雄诞正要追赶,东方朗赶来,说道:“将军,穷寇莫追,我们已经打赢了,可以撤回去了。”王雄诞道:“也罢,先饶了他们。”于是二将回城,此话不表。
却说李世民收回败兵,问众人道:“今日之败,是那一个出谋划策的?”秦怀玉道:“是东方朗那厮。”李世民道:“先斩了这厮,再做打算不迟。”秦怀玉道:“末将愿去斩了这厮。”李世民道:“糊涂!东方朗武艺高强,一个元文都你尚且战不过,如何杀东方朗?”柴哲威道:“元文都有法剑在手,其实威胁比东方朗更大的。”李世民问道:“有何妙计,能杀元文都?”柴哲威道:“那厮急切不能杀了,须得徐图渐渐也。”李世民说道:“伐隋大业,怎能一拖再拖?本帅修书一封,先送与陈稜来看。”当下发书,送与陈稜。
再说东方朗服了丹药,伤势好转,陈稜闻说大喜,安排众将见面,商议大事。正说话间,忽报有李世民书信带转。陈稜唤入问道:“那李世民如何?”下书人禀道:“我家秦王元帅知道陈元帅的本事,故而发书一封,送与陈元帅。希望陈元帅好好考虑,不要一时失足成千古恨也。”陈稜道:“你们元帅也是皇上宗亲,无故反叛,罪不容诛。本帅且看你书信如何,再做打算不迟。”看那信面封皮上,写得甚是谦卑,却也欢喜。当时拆信与众将军同目观看,只见上面写道:
“总督大唐、百济、哈密三国都元帅秦王李世民,谨覆书于大隋兵马都元帅陈元帅阁下:尝闻古人有言:浩浩阳陽移,年命如朝露。万岁更相送,贤圣莫能度。抚易尽之光陰,而不于其间作消遣法者,愚人也。世民有生之后,虎豹其姿,豺狼其性,目尽图书,心通鬼物。幸生当盛时,光天化日之下,为无可为,遂移情方外,从事于导引辟谷,与夫朝菌蟪蛄度长絜大,不过一消遣法也。既而见忤于当道,遂潜伏爪牙,苟全性命。不意元帅方快心于泰州之野,蚩尤横飞,惊霆不测,地轴震荡,百川乱流,巅无安巢,渊无恬鳞,俾世民失其栖迟,于是啸聚关前,为通逃渊薮,脍肝杀越,行所无事。世民知此为终南捷径,而逆天害道,公然行之者,亦不过为消遣法也。世民既有江北万里江山,而元帅之泰州城当我咽喉,世民规取形势,欲戎马出入之利,是以袭而取之。卧榻之下,原非人酣睡地,不足问也。虽然,往训有言:不背所事曰忠,行而宜之曰义。又曰:智足以欺王公,而不足以欺豚鱼;忠义足以感天地泣鬼神,而不足以动盗贼之心。何则?盗贼、忠义之不相蒙,犹冰炭之不相入也。世民与元帅同为跋扈飞扬,千载定论,莫不共见为剧贼渠魁,亦何所用其深讳?以贼取贼,不得为窃;以盗攻盗,不得为讨。天下本非杨隋所固有,世民取之不为贪,而元帅不怒不为厚也。唐尧天子未尝以征伐命元帅,而元帅私自发难于世民不为顺,而吾悉力拒战不为过也。方今李唐无东周之衰,而元帅欲以匹夫行威文庄穆之事,世民窃疑之。夫天下莫耻于恶其名而好其实,又莫耻于无其实而窃其名。元帅忠义之名满天下,而不察杀人亡命,有司所宜问,无故而欲效法黄巢;血染浔陽,世人所宜骇,乃饮怨衔毒,报复尽情,行而宜之之说安在?如是而犹自称为忠义,世民虽愚,断不能受元帅教也。且夫世民所为,非不大类元帅,然逆料天下后世,必薄责世民,而厚疑元帅者,何哉?世民不敢树忠义之望,而元帅不肯受盗贼之名也。无盐自惭媸陋,人皆谅之;夏姬自伐贞节,适足为人笑耳!假使元帅果能鼓行而东,世民束手就戮,夫复何言。若乃假忠义之名,徘徊观望,必有先元帅而为之者。元帅自顾不暇,奚暇为世民借耶?两相攻杀,彼此无名,亦一消遣法也。或胜或负,等诸触蛮之得失。所谓盗弄演池,无足重轻者,何用假朝廷,说忠义,陈天道,如此惊天动地为也?谨复左右,其熟图之。”
陈稜看罢大怒,东方朗等也都呆了。王雄诞气得面如喷血,手脚冰冷,不觉昏厥了去。众人忙唤,方醒过来。王雄诞大骂:“李世民贼盗,我与你势不两立!”众将军无不大怒。陈稜道:“你不必气恼,本帅早晚除了这贼。”只见元文都在旁冷笑道:“列公不听我的言语,却吃这厮奚落。”王雄诞大喝道:“元将军省得什么,又来胡说!”元文都道:“你不知。我虽不懂文理,只看王将军见了书信,竟气得这般光景,必是那厮笑也。现在我军少儿贼军多,纵然有气你往何处撒?”元文都听了这话越怒。陈稜喝道:“他正在不快,你省说句,靠后去!”喝开了元文都,又对王雄诞道:“虎儿不必气愤,那厮不过依仗有些人马,要和本帅对敌。正要去擒他,他倒来吹毛求疵了,定要洗荡了那厮的巢穴。”王雄诞道:“非是说得是。”
次日,陈稜教东方朗计较出战人数。正说间,忽报晋陵王萧琢差人投文来。陈稜唤入,取信看时,乃是萧琢探得李世民又有精兵来助,特来助战。陈稜问道:“王爷几时能到?”下书人道:“请元帅不要着急,王爷这几日就到。”陈稜大喜,谓下书人道:“宗室王爷,个个都有推脱,没想到萧王爷不假思索,就来助战于我,甚为感动。”下书人道:“小人回去,定将元帅感激之情上报。”陈稜赏了下书人,此话不表。
有过五日,萧琢赶来,众人互相见过。陈察道:“王兄,有道是长兄为父,故你是长辈,我是小辈。你好好休息,我先去走一遭罢。”萧琢道:“你多加小心才是。”陈察道:“那几个鼠辈只怕不够我打的。”飞身出战,大骂道:“李世民,你不就是想和我军一战吗?现在你爷爷沅陵王陈察在此,你敢出来么?”李世民听说陈察出战,呼呼大笑道:“他算什么,也出来送死?”尉迟宝林道:“前日被王雄诞羞辱,今日就拿这厮撒气罢。”李世民道:“也好,此功给你了。”尉迟宝林大喜,出阵喝道:“陈察,你认得尉迟宝林么?”细看陈察,怎样打扮:
身高顶丈,悍丈魁梧。一张赤红脸,天庭上―一道白记,面上略有白圈,扫帚眉,大环眼,秤蛇鼻子火盆口,一部红髯,苫满胸前。头戴黄金盔,周川有绒球相配,亮银的抹额;身披黄金打造鱼鳞甲,内衬大红袍;勒着绊甲绦,狮蛮带刹腰;肋下佩杀人宝剑,左右勒征裙,护档鱼榻尾,大红中衣,官样儿皮靴前头翻,蹄后头亮掌。胯下一匹千里紫山马。掌中一支二百五十斤牛头环锋刃,这军刃锋头是一银盆大小的圆锋,中间空,周围弧陨铁打造,一对熟铜牛角紧贴两边,正上深出一尺五寸的四棱枪刃,下面鎏金,与杆连接,总长一丈五尺四寸。
陈察眯着眼,大量尉迟宝林一番,说道:“孤家认得你,可以说是久仰大名。”尉迟宝林问道:“你怎么久仰大名?”陈察道:“你的威名我大隋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尉迟宝林不解道:“此话怎讲?”陈察道道:“孤家是宗族,因此些战报这事必须孤家来做。孤家昨日写战报的时候,特意写明:有唐将尉迟宝林,单挑王雄诞将军,二十回合落败。”尉迟宝林大怒道:“好匹夫,怎么敢无礼,看枪!”陈察道:“尉迟宝林,你看看我这军刃罢。”尉迟宝林一见,心里发怯犯嘀咕,没见过这种军刃。陈察不管尉迟宝林,平着牛角挂着风砸下来了,尉迟宝林双手举乌龙枪一顶,“哨哪”一声响亮,震得虎口发麻。这枪就跟轮子似的一转,往回一拉,牛角正在尉迟宝林左膀上剐上。陈察道:“你给我起来!”把尉迟宝林甩到空中去,双脚撤蹬,飞身起,一脚把尉迟宝林踢下来。可惜陈察是技术流,双臂没有千钧力气,不然已经踹死了尉迟宝林。左右忙救回尉迟宝林,此话不说。
李世民听说尉迟宝林败了,问道:“还有谁敢出战?”苏麟道:“我去会会。”李世民道:“除去宗宪、苏凤,就要看你了。”苏麟道:“元帅放心。”挺身而出,大战陈察。陈察道:“那里的小孩子,也来送死?”苏麟道:“呔!老匹夫,原来你还不认得小爷我苏麟啊!”陈察笑道:“你就是苏麟?不要走,看打!”苏麟一拱档,马往前闯:“少说废话,看槊罢!”捧杆一槊奔陈察前胸扎来。陈察合兵刃使劲一砸,砸到说上往右边一拨,牛角就把说推出去三尺。后手变了先手,二次摇牛头环锋刃平杆往前推,苏麟立槊一绷。两人打了四十回合,不见输赢。陈察心中忖道:“苏麟果然名不虚传,他要是不死,别说北伐,死在泰州城也不是没有可能。”隔开槊,叫道:“苏麟,孤家不是你的对手,你等着,我回去叫人来。”苏麟喝道:“你还想叫人?今天你死定了。”飞马追杀出去。
陈察见苏麟前来追杀,心中暗喜,只管一路逃走。苏麟赶了他一阵,四处一看,果然山路狭窄,七高八低,草没着膝盖。苏麟无奈,牵马而行。那山川之色,被日光映耀,如白玉一般。走好多时,行过山峡,见前面四山环抱,地势开阔。只见山顶上有四五处火光明亮,四面树林内也有火光,仿佛人影走动。苏麟惊道:“莫非真有伏兵?”说不了,炮火连天,四面喊声大起,礧石滚木奔雷价倒下来,霎时间把山口塞断。苏麟大惊,待要寻出路,只听得梆子乱响,四面杂树林内万弩齐发,箭如飞蝗骤雨。把苏麟射死在岭下。陈察下来,拔剑斩了苏麟首级,拿在关前号令。苏凤听说死了兄长,苏定方听闻死了儿子,父子抱头痛哭。不表。
次日罗仁来到帅帐,说道:“元帅,听闻昨日陈察害了苏将军,可让小将出战,来战众贼。”李世民道:“你一向谨慎,有裴元庆之勇,兼伍云召之谋。”遂令罗仁出战。罗仁来到阵前,大喝道:“快叫陈察出来,本将军要杀了他,为苏将军报仇雪恨!”陈察正要出战,元文都说道:“王爷,这家伙也是用锤的,还是留给我罢。”陈察道:“罢了,此功留给元将军。”元文都飞身下城,喝道:“罗仁,你以为自己是谁?你不是要和王爷比武吗?你先试试老爷的锤罢。”罗仁笑道:“你自己多少本事,心里不清楚吗?”元文都闻言,大怒道:“小贼种,你也太狂了。本将军的年纪足够做你爷爷,想必我第一次上阵杀敌的时候世上还没有你呢,你怎么敢口出狂言?”罗仁道:“你那时候不曾遇见我这等高人,故而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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