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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悬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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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0章 悬河 (第2/3页)

“哈哈哈。”

    诸多捕快脸上都带着欢快之意。

    以往他们也是如此。

    自从宋大官人主政开封县后,这些规矩全都改了。

    只要大官人能够收上税来,定然会有他们一口汤喝。

    “祥符县知县虽然是吕相爷的妹夫,可是他却没有胆略,把税收上来。”

    杜凌峰松了口气,坐在一旁:

    “就算陈知县真能收的上来税,这钱可不一定会用在咱们这种人身上一部分。”

    “对对对。”

    “其余人是其余人,宋大官人才是咱们自己人。”

    “自从咱们领了中秋节礼后,以前说过话的,无论是开封府衙还是祥符县,都在询问,宋大官人还需要手下不。”

    “哈哈哈。”

    虽然一场大雨突如袭来,让他们有诸多担忧。

    可是宋大官人的命令一下,又让他们全都安心起来了。

    被他们提及的祥符县知县陈诂还没有从倾盆大雨当中缓过神来。

    因为他觉得大雨再怎么下,半个时辰也足以。

    可是半个多时辰过去了,大雨还没有停歇。

    就算县衙会建造的比街道要高上许多,可是祥符县的清淤工作可以说没有弄。

    外面已经是一片汪洋的趋势了,县衙里的水都排不出去。

    甚至都隐隐要越过门槛,流入办公用房当中。

    “这雨怎么还不停歇?”

    陈诂站在门口颇有些焦急,这不是耽误自己下值!

    至于水淹东京城这件事,陈诂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哪年没有被淹呐。

    今年大旱,下一场雨正好。

    但是一旁的孙县丞忍不住开口道:

    “大官人,这场大雨当真是证明了宋状元的决断,今年怕是要被他比下去了。”

    “我被他比下去?”

    陈诂可没有这方面的思维,要知道他在朝中可是有人的。

    宋煊他纵然会办事又能怎么办?

    自古以来,便是朝中有人好做官。

    没有人脉,你做的再好,官家也不会知道的。

    “笑话。”

    陈诂指着外面的大雨道:

    “开封祥符二县本就是一体的,他宋十二光是给开封县清淤了,我祥符县的积水纵然变成汪洋,又会如何?”

    “还不是奔着开封县流去!”

    “宋煊此举,不过是自作聪明罢了,反倒为我做了嫁衣。”

    孙县丞虽然想要赞成陈诂的话,可是不用想清淤是有用的。

    开封县的水能顺着沟渠排入汴河,祥符县从汪洋排到河流,就不会奔着开封县去了。

    到时候祥符县全都是泥泞以及积水,怕是出行都困难。

    百姓们纵然不敢当面咒骂,可是嘴上定然不会放过陈大官人的。

    说不准今后就会有大量百姓流失,前往开封县,到时候祥符县就更收不上税来。

    宋状元又在京师为官,就算他朝中没人,可是大娘娘与官家不会关注此人吗?

    连中三元的状元郎,自古以来就十分稀少啊!

    孙县丞并没有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毕竟自家大官人的心胸实在是不怎么开阔。

    自家大官人纵然是想要收税,也没那个本事。

    现在开封县衙从上到下,吃的有多好,他们这群人可是看在眼里的。

    那人家宋状元去樊楼吃喝,都带着手下。

    咱们祥符县别说去樊楼,就算是去七十二家正店之一,也从来没有过这种好事啊。

    陈大官人他可是十分鄙视手下这帮吏员和衙役的,认为他们全都是奸懒馋滑之徒。

    他们也配与我一桌吃饭?

    “陈大官人,还是先歇一歇吧,这大雨怕是一时半会停歇不了。”

    “嗯。”

    陈诂转身回去,直接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可是窗外传来的哗啦啦雨声,着实是让他听着心中生厌。

    虽然陈诂嘴上说着对宋煊的操作不屑,可是一想到宋煊能够“未卜先知”似的,敢于与司天监做出相反的决断,就更让他心里不适。

    “宋十二他胆子怎么就那么大?”

    “就单纯凭借他年少轻狂吗?”

    孙县丞瞧着陈诂难看的脸色,这么长时间的工作对接,他清楚陈大官人该是嘴硬,心里不得劲罢了。

    他瞧着外面倾盆而下的大雨,本来是干旱,朝廷还要求雨。

    司天监又一次窥探天象错了,也不知道这帮人是干什么吃的。

    杨维德仰着脖子,瞧着连绵不绝的大雨,他身上的衣服几乎都要湿了。

    屋子里的积水也开始摸过脚面,这大雨在下一会,怕是要越过门槛,直接进了门。

    家里是没法子待了。

    杨维德拿了把破败的油纸伞,直接离开家里,前往司天监的高处避雨。

    幸亏他在租住的地方并没有放什么太珍贵的书籍草稿。

    因为有过经验。

    更何况他这个技术官僚的俸禄,在东京城生活,也就挺一般的。

    等他在祥符县走路,积水已经没到大腿根了,如此走路实在是累的很。

    杨维德手中的破油纸伞,已经被狂风骤雨打坏,他直接弃伞慢悠悠的前进。

    祥符县街道上出现大量垃圾、粪便等漂浮在肮脏的水面上。

    杨维德一直都在低头躲避风雨,瞧着这些玩意映入眼帘,当真是恶心坏了。

    就在杨维德强忍着恶心,又小心翼翼的不被冲倒,终于走到了开封县境内。

    尽管大雨一直在下,但是杨维德他才发现街道上的水不过是没了脚面。

    在视线受阻的情况下,他往祥符县看去。

    许多水都奔着开封县而来。

    再一瞧沟渠内的水,更是奔腾着往更低处冲走。

    杨维德摸了摸脸上的雨水,试图让自己看的更加清楚。

    街边商铺倒是有不少避雨的人,没有像他这样在街上行走的路人。

    杨维德松了口气,看样子宋煊的清淤工作,那是有成效的。

    待到杨维德顺利到了司天监的地盘,自是有人迎了过来。

    毕竟他师父死了,作为徒弟守孝几天那也十分正常。

    “杨监丞,这大雨怎么就倾盆而下了呢?”

    面对同僚脸上焦急之色,杨维德站在门口开始脱衣服。

    师父临终前的话,杨维德是听进去了。

    大家都不盼望下大雨,那何必要算出有雨呢?

    况且算出来的本来就是有灾祸,是旱灾还是水灾,重要吗?

    “下雨乃是常有之事。”

    杨维德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澡豆,又回到门口仔细冲洗一二身体。

    方才蹚水而过,不知道有多少脏东西,若是不及时清理,很容易感染瘟疫的。

    杨维德可以确信,祥符县若是不用生石灰清理街道,怕是要会出现瘟疫的。

    司天监主簿脸上带着忧愁之色,若是朝廷怪罪下来,怕是要担责啊。

    毕竟司天监的编制也就二十余人,各司其职。

    因为周克明去世,大家说是杨维德是代理司监,可实际上这两个官职较高,一般也不给他们。

    杨维德的正式官职就是个司丞,但也是他说了算。

    杨维德洗了一通后,这才赤果果的走进办公房内,拿着毛巾仔细擦拭。

    在这里,他早就备了不止一套衣服。

    待到穿上里衣,他又拿出师父送给他的毯子,仔细裹了起来保温。

    免得感染风寒。

    主簿给杨维德倒了热水来:

    “杨司监,大雨若是一直不停,怕是要水淹东京城,黄河一旦决口,咱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杨维德抱着热水杯,仔细吹了吹:

    “观测天象又不是我司天监单独部门处理的,翰林天文院那也是独自观测的。”

    沈括就在书中记载过两个部门相互勾结,哄骗朝廷之事。

    太宗皇帝本意让他们相互制衡,奈何最终走到了一起。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司天监又不是头一次观测天象失败。”

    杨维德伸手指着老天:“谁能次次都揣摩到老天爷的意思啊?”

    “不必忧心,咱们顶多是罚俸,撤不了你的职的。”

    杨维德说这话是有自信的。

    因为像这种技术官员,在大宋是没有士大夫愿意来干的。

    “又要罚俸禄?”

    主簿叹了口气:

    “杨司监,咱们本来就是清水衙门,没什么油水,还要罚俸禄,那我一家老小可真是要去喝西北风了。”

    “别过于担忧,待到过阵子,万一天象好了,咱们再上报,兴许大娘娘就免除责罚了。”

    杨维德则是思考着他那编纂的书籍要怎么继续往下写,才能流传千古。

    “东京城不少百姓都拿咱们的话去讥讽开封县知县宋状元,如今大雨一下,怕是要被骂。”

    “咱们被骂又不是一次两次的了,不必在意。”

    “我是害怕宋状元他弹劾我们,指着我们鼻子骂,陈府尹的下场,我可是清楚的。”

    听到这话,杨维德才从思考当中回过神来:“宋状元骂我们做甚?”

    “啊?”

    主簿不明白杨维德的脑回路,都知道他本事大,可这也太不懂事了。

    没了周老对他的照拂,今后在官场上还怎么厮混?

    难不成真不想当司监,就一辈子老老实实的待在司丞的位置上?

    那可是差着许多级别呢。

    “当然是骂我们司天监观测不准啊。”

    “不必在意。”

    杨维德喝了口热水:“说到底,他还得谢谢我呢。”

    “啊?”

    宋煊谢不谢他不知道,中书门下的宰相们都开始谢他的预测了。

    明明是干旱,下雨缓解一下也是有利的。

    可是这大雨下起来没完,东京城内涝也不可怕。

    最可怕的是黄河决口,水淹东京城,就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消退的了。

    “回王相公的话,去勘察的人已经回来了。”

    “叫他进来。”

    “是。”

    一个浑身都湿透的吏员连忙行礼:

    “诸位相公,开封县的积水没过脚面,祥符县的积水没过大腿,且祥符县的积水奔着开封县流出,通过沟渠一同排入汴河。”

    “嗯,你下去歇息吧。”

    王曾让人给他换干净的衣服去。

    吕夷简摸着胡须,忍不住感慨宋煊的运气当真是好啊。

    这大雨说下就下,一丁点预兆都没有。

    “宋状元收税被冠上立地太岁的绰号,如今他提前疏通沟渠,引导水流,怕是要一改叫人怕的威名啊。”

    张士逊脸上带着笑容,就当说个乐子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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