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大雨一直下 (第2/3页)
陈诂瞧着宋煊的这份布告,又扯开自己的官衣,争取让自己凉快一些。
“如此炎热的天气,还说什么下大雨的事,宋煊简直是脑子被驴给踢了。”
陈诂在这里吐槽,也没有其余人敢搭茬的。
毕竟宋煊立地太岁的凶名在外传扬。
他连祥符县的案子都敢判决,只要人告到了他那里去。
现在许多泼皮都聚集在祥符县,搞得祥符县的衙役们全都没什么心气了。
一个是祥符县“治安”环境更差了。
咱们惹不起开封县的立地太岁,还惹不起你这个祥符县的大官人吗?
相比于陈诂的默默无名,东京城的泼皮更害怕宋煊。
一言不合就抓你去清淤住监牢,让你干活,谁愿意啊?
不如在祥符县潇洒快活。
大量无业人员聚集在祥符县,百姓自然叫苦连天。
这也导致祥符县衙役们业务激增,根本就管不过来。
他们死了伤了,那是你活该。
哪像宋大官人,你因公死了,他还会养你全家。
这不是义父又是什么?
另外是“待遇”以前都差不多。
可是人家宋状元收上税后,就给自己手下人改善“待遇”和伙食。
哪处县衙中秋节会给衙役们发放雪花酒啊。
连临时工都有份。
反倒是他们这群人还要凑份子给“陈大官人”凑过节的贺礼。
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也不知道开封县衙还收不收人呢?
有相熟的人去打听过,人家不光是个人待遇好,还会惠及子女。
宋大官人还找了当代大儒孙奭的嫡孙,以及在国子监讲书贾昌朝教授这些人的子女。
直待秋汛过后,就在县衙后院安置下来。
可以说整个东京城,最爽的就是在宋大官人下面干活的这群人了。
谁不羡慕?
下面这群干活之人的牢骚话,陈诂就当作是没听到。
就算他不缺钱,可下面的人凑份子送中秋贺礼,代表了他们的态度!
这种态度对于他而言很重要。
陈诂见没有人搭话,又问道:
“我祥符县的沟渠可是清理了?”
“回大官人的话,没钱组织,若是把犯人放出去,怕是。”
陈诂知道宋煊手伸的长,想要与他对抗,但是被自己的大舅哥吕夷简给按住了。
宋煊做什么事,你都不要掺和,让他去忙。
到时候做的越多,错的越多。
尤其是在赤县这种地界,大张旗鼓的搞事情,那可是容易被人绊倒起不来的。
“行了,不必多说什么。”
陈诂让随从给自己扇风:
“宋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难不成他还能让老天爷下雨不成?”
“听闻司天监也是说了最近干旱,很难下雨,需要求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成功。”
“管他们成功不成功的。”陈诂觉得天气炎热,让他越发烦躁,他一把抓过扇子:
“让下面的人都去街上巡逻,哪有什么下大雨的事情会发生,我不想天天都听到有人敲冤鼓了,全都是他娘的刁民!”
“是。”
县尉去做这件事,可是他一出门就唉声叹气的。
瞧瞧人家开封县的衙役,个个脑袋都仰着,这天人家去巡逻,一个个都不躲避太阳。
而且一般还遇不到什么泼皮。
相反祥符县的衙役,就算是遇到泼皮了,又能怎么样?
跑几步就累的要倒地,还怎么抓人!
双方以街为分界线,自然是能瞧出来,双方的状态可是不一样。
谁更愿意干活,那不言而喻。
宋煊都准备回家了,钟离瑾又带着陈尧佐的质问来了。
“宋状元,不是我不为你说话,实则是这陈府尹故意讥讽你啊。”
“哦,他怎么讥讽我的?”
“他说你不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一个排在最前面,布告上的全都是书生之言。”
宋煊点点头:“钟离通判,还有吗?”
“还有吗?”
钟离瑾瞪着眼睛,他不明白宋煊为什么不生气。
“陈尧佐他分明是在打压你啊!”
“那不挺正常的。”
听见宋煊若无其事的话,以及连想象当中的生气都没有,倒是让钟离瑾破防了。
原来宋状元这么能沉得住气吗?
对于陈尧佐的讥讽,都不在意了?
“不过他说的对,我对于烧柴这件事确实忘了,周遭除了皇家园林外,确实见不到成片的树林。”
宋煊嗯了一声:“倒是百密一疏。”
“百密一疏?”钟离瑾立即询问道:“可是布告已经传到大街小巷了,你想怎么挽回?”
宋煊站起身来,把于高喊来。
让他查询一下周遭有没有煤矿,今后东京城百姓还是烧石炭吧。
于高连忙应了一声,转身就出去了。
“烧石炭?”
钟离瑾站起身来:“此事我亦有耳闻,这石炭烧了就会产生瘴气,杀人于无形当中。”
“嗯?”宋煊有些诧异:“当真有烧石炭取暖之人?”
“自然,那是一个老员外,不舍得在冬天烧木炭取暖,烧了石炭结果被毒死了。”
宋煊点点头:“想必老员外家中富裕,就是舍不得花钱?”
“不错。”钟离瑾也是连连点头,要是烧木炭,那就没事。
宋煊觉得烧木炭与烧煤,都没有区别。
主要是富户家中没有漏风的地方。
若是寻常百姓的房屋,大雨下中雨的程度,冬天了也有冷风钻进来。
他们想要一氧化碳中毒,都很难的。
“这种石炭穷人烧没事,富人烧倒是容易致死。”
宋煊如此言语,让钟离瑾上下打量了一下宋煊。
他又是会烧五颜六色的舍利子,比大相国寺的得道高僧还会烧;
又是会比司天监的人善于观摩天象,坚持会下大雨。
如今又说石炭能认得人的富贵,嫌富爱贫,简直不可理喻。
要不是宋煊连中三元的名声在外,钟离瑾都怀疑他是不是被邪祟上身了,总是说些惊世骇俗的话。
让人觉得他十分的不正常。
尤其是在钟离瑾心中,他觉得宋煊像个神棍,比自己还像!
这谁受得了啊?
至少钟离瑾内心是接受不了的。
“宋状元可知烧了石炭中毒的模样?”
“倒是不怎么亲眼见过。”
宋煊对于烧炉子取暖还停留在小学时候呢。
“中炭毒者,面赤如醉,昏聩不醒。”
钟离瑾双手背后:
“宋状元,这石炭中毒,可不会分辨出你是不是穷人,还是什么富人。”
宋煊也不想与他争论:
“钟离通判,多谢你提醒,我家中还有事,就不招待你了,改日咱们再聚,你先请回吧。”
钟离瑾好心来给宋煊提(拱)醒(火),结果被他客气的请出门外。
钟离瑾也只能无奈的走了。
赵祯看着他离开:“他就是来这里通风报信的?”
“还是没什么用处的信息?”
“十二哥,这种人当探子都不够资格啊。”
宋煊觉得这种信佛的思维,都有点让正常人接受不了。
“你那日醉酒昏睡过去,他说他可是下一届开封府尹的话事人,取代陈尧佐的,拉拢我上他的贼船。”
“啊?”
赵祯惊的都站起来了:“他比陈尧佐还要厉害?”
“他厉害个屁,不过是仗着佛学招摇撞骗,哄的大娘娘开心,才有了如今的职位。”
宋煊给赵祯解释了一下钟离瑾眉宇间吐出舍利子的事。
赵祯嘴巴都长大了,要是放在以前,他指定是相信的。
可是经过宋煊的科普与教育,赵祯在这方面能够辩证的思考了,就觉得这种事大多都是骗人的。
因为他相信在大相国寺街边算命的那个人,五个宰相从他身边走过,如何能不让赵祯激动?
钟离瑾这一家子都有点“神话色彩”,他死前说是有母亲托梦,自己大限将至,然后嘎巴死了。
在他死后,全家人造势说全都梦见了钟离瑾乘着青色的莲花,奔着西方去了。
亲儿子因为研究佛学弃官不做出家去了,据说结印的速度比卡卡西还快,引得僧人十分羡慕。
然后曾孙子也是喜欢念佛,直接在寺庙面向西方坐化,也是大白天嘎嘣突然就死了。
全家都有点“奔着神棍”的方向去发展的。
“好好好。”
赵祯也懒得理会这种人,因为讨得大娘娘欢心,升官快的人也不少。
赵祯目前无力阻止,只能暗中记下他们的名字,以待将来给他们踢下去。
“对了,十二哥,这如此炎热的天气,当真能下大暴雨吗?”
“谁知道呢?”
宋煊拿着伞遮阳道:
“不管能不能下,我先回家歇着去了。”
皇宫内。
杨怀敏把宋煊发出来的布告交到刘娥手上。
刘娥仔细看了一遍,倒是觉得宋煊此法没什么差错。
只不过如今干旱的模样,有些不合时宜。
“此事百姓是怎么议论的?”
“回大娘娘的话,许多人都认为不会下雨,宋大官人这是杞人忧天。”
“哈哈哈。”
刘娥忍不住发笑,东京百姓这些人的嘴,可是不一般。
尤其是杞人忧天的意思,她是清楚的。
“大娘娘先前要求求雨,众人都不放在心上,唯有宋状元谨记大娘娘的要求,也是在求雨啊。”
杨怀敏收了宋煊的好处,此时自是愿意为他说话。
“嗯。”
刘娥只是应了一声,她本身对这种事并不相信。
唯一的便是她需要“服从性测试”,判断出谁会忤逆她的意思,谁会顺从她的意思。
这样,才能让朝廷稳定下去。
否则朝廷上下都充斥着像范仲淹那种动不动不高兴,就想要让刘娥还政之人,刘娥能高兴吗?
刘娥瞧着宋煊这般努力做事,觉得他的态度不错。
“林容儿子的事,可是有了眉目?”
“回大娘娘的话,目前依旧没有什么消息。”
林容在一旁回了一句。
刘娥也知道,林容这几日都在她身边,若是有进展,怎么都会来报的。
“东京城百姓重要,可是林容的儿子性命同样也重要,你再等三日去宋煊那里问一问进度。”
“是。”
杨怀敏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林容心里对宋煊已经恨的牙痒痒。
若是自己儿子出事,一定要让他陪葬。
钟离瑾回到府衙,正巧遇到陈尧佐要出去:
“陈府尹,这是?”
“没什么事,找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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