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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他会帝王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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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章 他会帝王之学 (第2/3页)

    “连樊楼都有他的干股,粗粗一算年入百万贯,但是缴纳的税费从来没有超过百贯。”

    “更不用说在运河上更是一霸,听说没命社也是他罩着的。”

    “马车用的也是皇室家属,排场都是超过亲王的。”

    “甚至强占大相国寺的菜园扩建私宅,当众扇过方丈的耳光,说秃驴狂妄什么,连佛祖也归我姑母管。”

    “前些年还流传着宁遇阎罗王,莫惹刘国舅的童谣,如今刘知州的风评好一些,也全都是他爹在前面铺路。”

    主簿郑文焕再次躬身道:

    “下官说了这么多事,也只是想要提醒大官人,那刘知州可不比他爹讲理。”

    “到时候去大娘娘那里告状,大官人怕是会陷入麻烦。”

    宋煊听着刘美两代人做出来的恶事,丝毫没顾忌赵祯在这,而是开口道:

    “郑主簿是不是只捡了比较重要的事说,其余的恶事没一一提及?”

    “确实如此。”

    郑文焕拱手道:

    “大官人下值后,还是要去与曹侍中商议一二,至少有个出主意的。”

    “行,刘国舅父子两个的事迹,用罄竹难书来形容也说不上,但是肆意妄为的违反大宋律法那可就太多了。”

    “有什么后招,本官全都接着了,你们数完之后就把赃银入库,顺便把这账本都理清楚,方便后续定罪。”

    “喏。”

    郑文焕抱着账本又下去了。

    随着众人都走了,赵祯坐在一旁脸上怒色十分明显。

    他以为刘家父子两个侵占大宋财物也就罢了,偏偏还要去欺压百姓!

    这就更让赵祯忍不了了!

    “十二哥,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种事。”

    “六哥儿,你要听过那可就怪了。”

    “啊?”

    赵祯不理解,朕可是天子。

    许多事朕都不知道,这对劲吗?

    “十二哥,这话不对吧?”

    宋煊喝口茶:

    “这些事都不一定能走到官府上,就被许多人给劝住要以大局为重,忍了。”

    “剩下一小部分事件及时走到了官面上,也会因为各种关系按下来。”

    赵祯一脸惊讶的看向宋煊:

    “难道百姓有冤屈,就不伸冤吗?”

    “就如同穆修一样去敲登闻鼓?”

    宋煊放下手中的茶杯:

    “你是说伸冤?”

    “还敲登闻鼓?”

    “穆修还是我鼓动他去敲登闻鼓的,他一个官员敲开封府的冤鼓都不管用,更何况是一介平民百姓?”

    宋煊极为认真的道:“六哥儿,你别不相信,就真到了那个份上,小民还得说是刘老爷冤呢。”

    “不能吧。”

    “你别不信,就算发生了刘从德的仆人殴打路人,惊了了刘从德的马,踩断了路人的腿。”

    “仆人都能喊出来刘家的马蹄,都被你的骨头给硌坏了这种话?”

    “那小民还得主动说是他自己往刘家马车底下钻的。”

    “为何?”

    赵祯当真不理解。

    哪有人会这样做的。

    有冤屈不伸,反倒还要为侵害他的人说冤枉?

    此等言论,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权力。”

    赵祯听着宋煊吐出这两个字,一时间愣在原地。

    他本以为宋煊会解释一大堆,但是就说了这两个字。

    方才宋煊指使众人做事,那些刘楼的人纵然靠山强硬,可也不敢当街反抗。

    无他。

    宋煊手里攥着权力呢!

    管你这个那个的,你在大宋谁敢当街袭击官员?

    九族不想要了!

    赵祯微微眯着眼,陷入了深思。

    那么多人都知道朕的身世真相,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告诉朕的。

    就是因为大娘娘她手里握着权力呢!

    赵祯还不太明白权力及真理的道理。

    宋煊也不会说此时太平时节,权力是真理。

    可一旦动乱的时候,还是要靠刀子说话。

    这种言论,没必要告诉皇帝。

    宋煊相信那些在赵祯幼小时就教导他学习的儒家老师们,也不会堂而皇之的说这种话。

    “看来权力真是个好东西啊,许多大丈夫都为他着迷。”

    赵祯脑子里再次回想起宋煊曾经说过的话。

    要不是遇到这种事,赵祯对那句话的印象当真不会如此的深刻!

    果然,还得是事教人。

    宋煊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的桌子,打开抽屉翻找:

    “六哥儿,你可是知道为何刘从德胆敢如此猖狂?”

    “当然是因为大娘娘宠信。”

    宋煊掏出一把匕首仔细擦了擦,随即挑起一枚黄桃。

    “六哥儿,此黄桃犹如当今的樊楼,表面光鲜。”

    然后宋煊横切桃子,露出虫洞:

    “刘从德胡作非为,犹如这腐烂处,权力若无制衡,必然从内部蛀空江山。”

    “百姓有冤屈都不敢伸,最终都会化为愤怒,成为他们起义造反的口号。”

    赵祯站了起来,他从不惧怕宋煊在自己面前舞刀弄枪的。

    因为他不觉得宋煊会杀了自己。

    但是宋煊说的这些话却是让他十分的悲愤。

    自从继位之后,赵祯就希望自己能够做出一番事业来。

    若是出现官逼民反之事,百姓除了骂贪官污吏外,还会咒骂他这个皇帝。

    谁让你有眼无珠,把权力给这样的人去用?

    “十二哥,朝廷当真是要被蛀空了吗?”

    “目前而言,有刘氏外戚而言,怕是如此。”

    赵祯眼里露出浓浓的忧愁之色。

    看样子东京百姓苦刘氏久已。

    “六哥儿,可是见过香娘子(蟑螂)?”

    “未曾。”

    赵祯陷入回忆,随即开口道:

    “但是听闻过,御膳房会有,如此发现一只,便要有人大发雷霆,必须全都翻遍了还要用药,免得我等吃饭的时候,餐盘里会有。”

    “不错,在我们老家有句话,想必六哥儿也没听说过。”

    “什么话?”赵祯眼里充满了好奇之色。

    宋煊颇为无奈的道:

    “那便是当你在房间发现一只蟑螂时,那么黑暗里已经有无数只蟑螂了。”

    “只有黑暗当中的蟑螂装不下了,才会有蟑螂从黑暗当中走出,让你给瞧见了。”

    赵祯眉头蹙起,他想了好一会,才开口道:

    “你的意思是说,有无数个像刘从德这样的人存在了?”

    “当然了,以刘从德为主要首脑,他身边团结了一大批利益集团,大家跟着刘从德就是想要贪赃枉法啊!”

    宋煊把虫洞削掉,给了赵祯半个黄桃:

    “难不成你觉得所有事都是刘从德他自己干的?”

    “就算是秦。”

    宋煊把秦桧还有三个狐朋狗友的话给咽回去了。

    “一个好汉三个帮,更不用说恶人了,更是形成一堵墙了。”

    “更不要说民不与官斗,为了生存,他们忘记了自己也是人的身份,怎能敢去伸冤呢?”

    “况且自古官员都喜欢报喜不报忧,六哥儿今后可是要擦亮眼睛,不要被下面的臣子给哄骗住了双眼。”

    赵祯听着宋煊如此“掏心掏肺”的劝导,随即凝重的点点头。

    “今后我会让皇城司的人去下面走访,以此来确认天下的情况。”

    “最后明访暗访加一起,免得有人禁不住诱惑。”

    宋煊又提了一嘴。

    赵祯连连点头,他咬着黄桃道:

    “十二哥,对付大娘娘一派的党羽,该要如何?”

    “那就需要摸清楚谁不是他们一派的臣子,比如提拔像我这样的。”

    宋煊毫不客气的道:

    “我等都是官家钦点的进士,天子门生,比寻常人更有可信度,主打就是一个制衡,绝不能让一家独大。”

    “哈哈哈。”

    赵祯被宋煊如此毛遂自荐的话逗笑了。

    他是知道这样,利用新臣子来对付老臣子。

    这些话父皇教过自己。

    只不过赵祯目前还没有机会施展开来。

    等等。

    赵祯咬着黄桃的动作一顿。

    十二哥他竟然懂帝王之学?

    儒家包装的帝王之学,便是“内圣外王”,可实际上是仁义为表,权变为里的逻辑。

    他们宣称是天命所归,代天牧民,可实际上是以一人制天下,以天下奉一人。

    制衡是赵祯学的第二课。

    因为大宋皇帝的第一课是生存术。

    防止被弑,被篡位。

    “所以我目前要做的就是隐忍。”

    赵祯咽下嘴里的黄桃。

    “不错。”

    宋煊点点头:“官家有空还是要多读读韩非子。”

    “好。”

    “那今后朕有机会也要多出宫走一走。”

    赵祯吐出嘴里的桃核:“远处的地方去不了,但是近处我都可以看一看。”

    “官家有此心思那是极好的。”

    宋煊叹了口气:“其实这些欠税的商铺,他们缺钱吗?”

    “大多数都是不缺的。”

    “在我看来,开封城内的百姓说是百姓,可全都是猪圈里待宰的猪。”

    赵祯正在擦手,忍不住惊问:

    “十二哥,何出此言呐?”

    “官家出宫觉得开封富裕吗?”

    “富裕啊,我一路走来,眼睛根本就看不过来的。”

    赵祯极其认真的道:

    “太繁华了,人言一日看尽长安花,可是在我看来,就算是给孟郊三日,他都看不尽东京花的。”

    说到这里,赵祯还是有些小骄傲的。

    这说明都城百姓生活富足,尤其是开封县内豪宅鳞次栉比。

    在宋煊看来,开封城是一座消费型城市,依靠着就是庞大的“公务员”体系来消费。

    剩下的人,全都是围绕着这群人生存赚钱。

    开封城里遍布着“天姬之馆、后戚之里、公卿大臣之府、王侯将相之第”,显示出权力集团的奢华生活。

    孟元老也曾在梦华录里感慨,城中官员的豪宅太多,难以一一记录。

    至于官僚从商的不正之风从太祖默许宰相赵普公开经营邸店以来,就开始蔓延了。

    尽管下达过许多次禁令,但往往全都是形式主义,很少得到执行。

    到了宋真宗时期,开封城已经涌现出了许多巨富。

    “六哥儿,方才也听到了樊楼年收入百万,就上交的赋税不足百贯,那剩下的赋税重担都压在谁的头上?”

    听着宋煊的反问,赵祯想都没想:“自然是普通百姓头上啊。”

    “城外的所谓没命社,我相信初衷全都是活不下去,大不了干一票,但是尝到了甜头,就开始祸害其他普通百姓了。”

    “若是开封县内的商铺等等全都按时缴纳商税,百姓就不会受到如此多的压迫,那些结社之人,造反之人,也会相应的少上许多。”

    宋煊慢悠悠的把黄桃吃完:

    “官家今后也用不着去多远的地方,去东京城外瞧一瞧百姓的生活,兴许就更能理解我此时所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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