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风暴前夜 (第3/3页)
照在锁链上。那些残念像被唤醒的星子，顺着光芒流进光茧，锁链上的锈迹随之剥落，露出底下银白的本体——那根本不是锁魔的刑具，而是承载念力的“桥”。
海水深处，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像沉睡了亿万年的巨兽终于睁眼。黑色的海面隆起一座山似的浪峰，浪尖上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看不清面容，却能感觉到它身上既有着神魔的威严，又带着孩童般的纯粹。
“你果然和他们不一样。”源初之魔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他们要‘定义’我，你却要‘看见’我。”
“定义会生出执念，看见才是道衍的本意。”顾惊宇停下脚步，光茧在掌心旋转，“你不是混沌的余孽，是诸天未被书写的‘留白’，是所有可能性的起点。”
浪峰上的身影笑了，笑声让海水开出了白色的花。“那么，准备好接下‘源初’了吗？这可是比裂界神魔更重的担子——你将成为所有念力的容器，再也分不出哪部分是你，哪部分是万族。”
顾惊宇想起本源平原的草木，它们吸收着裂界神魔的本源，却依然保持着各自的形态。他笑了笑，握紧光茧：“我本来就不是‘一个人’。”
道衍戒的光茧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光点融入他的四肢百骸。顾惊宇的身影在光中渐渐变得透明，与海水、锁链、残念融为一体，又在瞬间凝聚——他依然是他，却又不再是他。道衍剑上，缠绕着光麦的穗、沙莲的瓣、冰晶草的霜，连剑穗都变成了由无数细小念影组成的流苏。
“看来，风暴真的要来了。”源初之魔的身影渐渐沉入海底，黑色的海水开始变得清澈，“记住，道衍的终点不是‘掌控’，是‘流转’——就像这海水，既承载航船，也滋养鱼群，从不是为了困住谁。”
锁链彻底褪去了红色，化作银色的光带，在海面上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无妄海与本源平原连接起来。网眼间流淌着道衍之力，像在传递着什么。
顾惊宇站在海边，望着远处亮起的星舰灯光——老船长他们，大概是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他摸了摸胸口的众生镜，镜面里，本源平原的篝火与无妄海的星光，正沿着光带慢慢靠近。
最后一站，到了。而那场席卷诸天的风暴，已在光带的尽头，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