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章余味与晨光 (第2/3页)
起来,一支支理好放进笔筒,说“你啊,比我的调色盘还让人操心”。
陈迹醒来时睫毛颤了颤,像被惊动的蝶翼。他睁开眼,先是迷茫地望了望天花板上的吊灯——那盏灯是他从旧货市场淘来的,铁艺架上缠了些干花,他当时扛着灯回来,满头大汗还说“像自然里长出来的,不突兀,配你种的绿萝正好”——随即转向周苓,那双总是盛满颜料光泽的眼睛里,难得浮起一丝窘迫。他喉结动了动,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昨晚让你等我收拾画具到那么晚,还差点让你摔着。”话音未落,周苓已经凑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他蹙起的眉尖,像在抚平他画纸上多余的线条:“我愿意等啊,看你收拾画笔的样子,比看画展还有意思。”陈迹愣了愣,随即放松下来,手指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指腹蹭过她耳后的碎发,想起昨夜自己只顾着琢磨那幅静物,让她坐在旁边打了好几个哈欠,竟有些自嘲——前几天还在《庄子》里批注“虚静恬淡,寂寞无为”,转头就把身边人忘了。
晨光渐渐爬高,陈迹坐起身,顺手把搭在椅背上的毯子拉过来,裹在周苓肩上。毯子上还留着他的体温,混着淡淡的松节油味,周苓往他身边凑了凑,看见他手腕上那道浅疤——是去年在皖南写生时,他为了帮她捡吹落的画纸,被树枝刮到的。当时他还满不在乎地说“一点小伤,正好给我的画加个‘故事感’”,后来周苓总在他画画时,悄悄在他手腕上贴一片创可贴,说“你的手要画一辈子画呢,得护好”。此刻陈迹注意到她的目光,笑着把手腕凑到她面前:“怎么,又想给我贴创可贴了?现在可没伤口了。”周苓摇摇头,指尖轻轻划过那道浅疤:“我是在想,去年这里流血的时候,你还笑着说‘祸福相依’,现在看来,倒是真的——若不是那次,我还不知道你会为了一张画纸冒失成那样。”
陈迹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庄子》,书页还停在他昨夜批注的地方,“形固可使如槁木,而心固可使如死灰乎”的句子旁,他写了句“见苓而活”。周苓凑过去看见那行小字,脸颊忽然发烫,伸手想把书合起来,却被陈迹按住手。他低头,鼻尖蹭了蹭她的发顶,发丝间的栀子花香钻进鼻腔,让他想起多年前在南方写生时见过的栀子花丛——那时他坐在花丛边读《庄子》,风把书页吹到“夏虫不可语冰”那页,他当时还觉得遗憾,怎么就遇不到能懂这花香与字句的人,直到后来遇见周苓。“以前总觉得‘心若死灰’是境界,”陈迹的声音轻得像晨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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