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余温与暗流 (第2/3页)
半幅西北的戈壁,粗粝的线条里藏着风沙的味道;有的是周苓低头磨颜料的侧影,铅笔线条在纸上晕开淡淡的灰,像未散的雾。沾着颜料的画笔插在陶罐里,笔尖的赭石与群青已经半干,结成硬硬的壳,那是昨日创作留下的痕迹,此刻却像凝固的时间,沉默地立在一旁。过了许久,周苓才轻声开口,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喟叹,像被水汽泡软的棉线:“你和画里一样…有力量。”
陈迹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皮肤传进她耳里,像闷雷滚过初春的荒原,带着破土而出的生机。“画可不会这样。”他屈起手指,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指尖触到的皮肤温热柔软,带着细微的绒毛。目光落在两人交缠的手背上,落在她腕间因呼吸微微起伏的弧度上,语气带着戏谑,尾音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像掺了蜜的酒。周苓的脸“唰”地红了,从耳尖蔓延到脖颈,像被胭脂染透的宣纸,连耳廓都透着粉嫩的颜色。她抬起拳头,轻轻捶了下他的胸口,力道轻得像羽毛拂过,却带着娇嗔的分量。“不正经。”她嘟囔着,嘴角却忍不住向上弯起。
这份温存还没在画布上焐热,陈迹忽然叹了口气,那口气从胸腔里涌出来,带着无奈的温热,拂过周苓的发顶。他最终还是起身,动作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迟缓,像刚完成一幅巨作后的松垮与疲惫。赤脚踩在颜料斑驳的地板上,冰凉的触感顺着脚底往上爬,让他打了个寒颤——地板上的颜料早已干透,有的地方结成薄薄的壳,踩上去能感觉到细微的凹凸,那是无数个日夜创作留下的印记,此刻却带着刺骨的凉,像突然泼来的冷水,瞬间浇灭了残留的暖意。
手机躺在一堆画布里,被几张废弃的草图盖着,屏幕亮着的光透过纸张的缝隙渗出来,像暗夜里的一点星火。他弯腰捡起,指尖拨开画纸,屏幕上“老白”两个字格外醒目。这个总爱叼着烟斗的经纪人,平时连微信都懒得发长语音,此刻深夜来电,陈迹的心莫名一沉。“喂。”他按下接听键,语气里的慵懒还没散尽,尾音拖得有些长。
“陈迹,出事了!”老白的声音像被火燎过,带着电流的杂音从听筒里炸出来,“张总那边变卦了!本来都要签赞助合同了,今天突然说要再考虑!”陈迹的脚步顿住,刚要迈步的动作僵在原地,眉头瞬间拧成结,原本松弛的肩背猛地绷紧,像被拉满的弓弦:“上周见面他还说《西北印象》有灵魂,怎么会突然变卦?”
“还不是苏曼!”老白的声音压低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透过电流传得真切,“她到处说你私生活不检点,还说你现在画的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