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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集:巧云母凭子贵矜 (第1/3页)
绮罗阁的门“吱呀”一声被关上,潘金莲背靠着门板,双腿还在不受控制地发颤。手心里全是冷汗,沾湿了腰间白玉佩的绶带,那枚小巧的桃花玉佩贴着掌心,冰凉的触感却压不住心头的惊悸——孙雪娥那只带着薄茧的手、石锁被砸中的巨响、“山上姐妹”“乱葬岗”的低语,像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打转,每一个画面都让她浑身发冷。
她缓缓滑坐在地上,后背贴着冰冷的门板,额头抵着膝盖。肩头被孙雪娥拍过的地方还在隐隐发麻,那股暗劲像是没散,顺着骨头缝往骨子里钻,疼得她忍不住皱起眉。她想起方才在练武场的场景,孙雪娥那挺拔的背影、锐利的眼神,还有那杆轻松抡起的长枪,只觉得喉咙发紧——这府里竟藏着这样的狠角色,比市井里的地痞更可怕,地痞要钱,孙雪娥要命。
“姨娘,您怎么了?”春桃听到动静,从里间跑出来,见潘金莲坐在地上,脸色惨白,赶紧上前搀扶,“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潘金莲摇了摇头,被春桃扶着站起来,脚步还有些虚浮:“不用……我没事,就是有点累。”她不想让丫鬟知道自己被孙雪娥威胁,免得传出去,又成了别人的笑柄。
春桃扶着她走到软榻边坐下,又倒了杯温水递过来:“姨娘喝点水缓一缓,刚才夏荷去大厨房领晚膳,说今日有您爱吃的冰糖炖雪梨,应该快回来了。”
潘金莲接过水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才稍微觉得暖和了些。她小口喝着水,目光落在窗外——夕阳已经西斜,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院中的海棠花被染成了金红色,落在地上的花瓣像撒了一层碎金。可这好看的景致,在她眼里却没了半分滋味,只觉得那夕阳像血,花瓣像碎骨,处处透着不祥。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孩童清脆却带着骄纵的嬉笑声,还有女子温软的呵斥声,打破了这份短暂的宁静:
“弘哥儿,慢些跑!地上有石子,仔细摔着了!哎呦我的小祖宗,这可不是咱们的‘凝香院’,可不能这么横冲直撞的,仔细惊扰了七姨娘!”
声音越来越近,带着刻意的亲昵,潘金莲的心猛地一沉——是潘巧云!她怎么来了?还带着她的宝贝儿子西门弘。
不等她起身,帘子就被一只胖乎乎的小手猛地掀开,“哗啦”一声,一股带着奶香的风灌了进来。一个穿着大红锦缎袄子的小男孩冲了进来,袄子上绣着金线的“福”字,领口和袖口滚着白狐毛,看着就暖和;他头上戴着一顶虎头帽,虎头的眼睛是用黑宝石做的,嘴巴里叼着一颗珍珠,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他的脸圆圆的,皮肤白得像瓷娃娃,嘴唇红嘟嘟的,手里还攥着一个拨浪鼓,摇得“咚咚”响。
这就是西门庆唯一的儿子,西门弘,府里人都叫他“官哥儿”,被潘巧云宠得无法无天。
西门弘冲进屋,也不看人,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四处张望,像个小炮仗似的,一会儿跑到多宝阁前,踮着脚看上面的摆件,一会儿又跑到梳妆台前,伸手去摸铜镜,嘴里还嚷嚷着:“娘,娘,这里有好多好看的东西!比咱们院里的还好看!”
紧接着,潘巧云带着两个奶娘、一个丫鬟走了进来。她今日穿了一身玫红色的袄裙,袄子上绣着金盏菊纹样,金线绣的花瓣在夕阳下泛着光,格外喜庆;裙子是墨绿色的杭绸,裙摆垂到脚面,走动时带着轻微的响声;她的头发梳成了随云髻,插着一支赤金点翠步摇,步摇上的珠子是东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叮咚”的轻响;她的脸上薄施脂粉,眉毛画得细细的,嘴唇涂着正红色的胭脂,笑容满面,一看就是心情极好。
“哎呦,七妹妹,真是对不住,”潘巧云一进来,目光就快速在潘金莲脸上扫过,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和有些凌乱的发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却很快掩去,换上亲和的笑容,“这孩子,从下午就吵着要来看新姨娘,我拦了好几次都没拦住,实在没办法,只能带他过来了,没扰了妹妹的清静吧?”
她嘴上说着“对不住”,语气里却没有半分歉意,反而带着一股“我儿子想来,你该荣幸”的傲慢。
潘金莲强压下心头的厌烦和残留的惊悸,从软榻上站起来,挤出笑容:“五姐姐说哪里话,弘哥儿这么可爱,能来我这绮罗阁,是我的福气。快请坐,春桃,给五姐姐和哥儿倒茶。”
“哎,好嘞。”春桃赶紧应着,转身去倒茶。
潘巧云顺势在软榻旁边的玫瑰椅上坐下,这是屋里最好的位置,视野开阔,还能晒到夕阳。她把西门弘拉到身边,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目光慈爱地看着儿子,语气里满是炫耀:“你是不知道,这孩子有多皮!昨日在院里追蝴蝶,差点摔进池塘里,把我吓得魂都没了。偏生老爷还惯着他,说男孩子就该活泼些,还说这是有福气的样子。”
她顿了顿,故意提高了声音,像是在跟潘金莲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昨日老爷从外面回来,还特意考校弘哥儿背《三字经》,你猜怎么着?弘哥儿才三岁,竟然能背到‘养不教,父之过’,一字不差!老爷欢喜得不行,当场就把腰间那块和田玉的麒麟佩解下来赏给了他。你说说,那么贵重的东西,他一个小孩子,哪里戴得了?也就是老爷疼他,才舍得。”
她说着,还伸手摸了摸西门弘的脖子,那里果然挂着一块小小的麒麟佩,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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