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集:街头偶遇起色心 (第2/3页)
鬓边的碎发飘起来,蹭在脸颊上,有点痒。她下意识地攥着衣角,粗布的衣角磨得手指发疼,可她没松手——这动作能让她稍微平静点。
她的脸色还有点苍白,是昨夜折腾的,眼下有淡淡的青影,却更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意味。荆钗布裙,没涂脂粉,可皮肤是天生的细腻,眉眼是天生的妩媚,哪怕只是倚在破门框上,也像株被风雨打蔫了的海棠,憔悴里透着难掩的艳色。
街对面的馄饨摊冒着热气,摊主张老汉正用勺子搅动锅里的馄饨,白花花的馄饨在汤里翻滚。几个小孩围着摊前,吵着要吃馄饨,张老汉笑着给他们盛,勺子碰撞碗沿的声音飘过来,带着点烟火气。
潘金莲看着这一切,心里却空落落的。她想起自己小时候在张大户家,虽然是丫鬟,却也穿得干干净净,还能跟着张大户的女儿读书写字,哪像现在,天天围着灶台转,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就在这时,街道那头传来一阵喧闹的脚步声,还有男子的说笑声,打破了这份平静。
为首的人,穿一件宝蓝色的绸缎直裰,料子是上好的杭绸,阳光照在上面,泛着柔和的光泽。腰间系着一条玉带,玉带上挂着块翡翠佩,走路时佩玉“叮咚”响,格外扎眼。他手里拿着一把泥金折扇,扇面上画着“风花雪月”四个字,是清河县有名的秀才写的,字里行间透着股风流。
这人正是西门庆。他今年二十七岁,是清河县生药铺的少东家,爹死得早,他接手了药铺,却不怎么管生意,天天跟一群帮闲厮混,喝酒、赌钱、逛窑子,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他长得还算周正,皮肤白,是那种养尊处优的白,眉眼间却带着股轻浮,眼神总飘在路过女子的身上,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
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帮闲,一个叫玳安,尖嘴猴腮,下巴上留着几缕山羊胡,穿一件打了补丁的青布短褂,腰弯得像棵垂柳,手里提着个鸟笼,笼里的画眉叫得欢;另一个叫李三,脸圆滚滚的,像个馒头,穿一件灰布长衫,袖子挽得老高,手里拿着个油乎乎的纸包,里面是刚买的糖糕。
“大官人,前面就是王二的赌坊,咱们去玩两把?”李三凑上前,献媚地笑着,纸包往西门庆面前递了递,“您尝尝,刚买的糖糕,甜得很。”
西门庆没接,扇子一摇,慢悠悠地说:“赌坊有什么意思?昨儿刚赢了他五十两,再去他该哭了。”他的目光扫过街边的铺子,眼神飘忽,像是在找什么乐子,“有没有新鲜的去处?”
玳安赶紧接话:“大官人,听说东街新开了家窑子,里面有个叫小红的,长得那叫一个俊,身段也好,要不咱们去瞧瞧?”
西门庆眯了眯眼,刚想点头,目光却突然定住了——落在了武家那扇破门框上。
他看见一个女子倚在门边,穿一件素色的粗布襦裙,裙摆有点短,露出一小节脚踝,皮肤白得像雪。她的头发用一根木簪别着,鬓边的碎发被风吹得飘起来,侧脸的线条很柔,鼻梁小巧,嘴唇是淡淡的粉色,虽然没涂脂粉,却比那些涂了胭脂的窑姐还好看。
尤其是她的眼睛,微微眯着,带着点倦怠,像只刚睡醒的猫,眼神空茫地望着远方,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媚态。她就那样倚在破门框上,身后是低矮的土坯墙,手里攥着粗布衣角,可偏偏让人觉得,她不该待在这种地方,该待在绣楼里,穿绫罗绸缎,戴金钗玉佩。
西门庆的呼吸一下子就急促了,扇子“啪”地合上,攥在手里。他往前走了两步,脚步放轻,像是怕惊到什么宝贝。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潘金莲身上扫,从她乌黑的头发,到她纤细的脖子,再到她腰间的布带——那布带系得松,隐约能看出腰肢的曲线,最后落在她裙摆下的绣鞋上,鞋尖绣着朵小小的桃花,是她自己绣的,针脚有点歪,却透着股巧劲。
“啧……”他忍不住咂了咂嘴,声音里带着兴奋,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玳安,压低声音问,“玳安,你瞧瞧,那是谁家的娘子?长得这么标致,爷怎么从没见过?”
玳安顺着西门庆的目光望去,先是看了看潘金莲,又看了看武家院门口的炊饼担子,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脸上露出那种心照不宣的笑,凑到西门庆耳边,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点轻蔑:“哎呦,大官人,您连她都不认得?这就是卖炊饼的武大郎的浑家,叫潘金莲。”
“武大郎?”西门庆愣了一下,眉头皱起来,像是在回忆这个名字。很快,他脑海里就浮现出武大郎的样子——身高不足五尺,背有点驼,脸又黑又丑,下巴上留着几缕胡子,说话声音细弱,天天挑着炊饼担子在街上喊“炊饼——热乎的炊饼——”。
他再看看眼前的潘金莲,又想想武大郎的模样,心里顿时生出一种荒谬感,还有点可惜——这么好看的女子,怎么就嫁给了那样一个侏儒?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你说的是那个三寸丁、谷树皮的武大?”西门庆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点,引来旁边几个行人的目光,他赶紧压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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