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集:仓惶离去羞煞人 (第3/3页)
松不敢看她,只是低着头,“只是男女授受不亲,我待在这里,于姑娘清誉有损。我……我还是走吧。”
他说着,抓起旁边椅子上放着的一套粗布衣——是赵府家仆的衣服,洗得干净,叠得整齐,显然是为他准备的。他胡乱地往身上套,因为着急,扣子扣错了,衣襟歪在一边,露出了胸口的擦伤。
赵婉莹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心里有些失落,却也知道他的顾虑。她咬了咬嘴唇,轻声说:“你要是实在要走,至少喝了这碗水再走,你喉咙干,喝了水会舒服些。”
武松摇了摇头,一边系腰带一边说:“不了,多谢姑娘。我……我这就走。”
腰带系得很松,他却顾不上,抓起放在门边的朴刀(刀是赵府下人捡回来的,擦干净了,放在门边),转身就往门外走。
“武都头!”赵婉莹在后面喊他,声音里带着点担忧,“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他日怎么报答我?”
武松的脚步顿了一下,心里一阵愧疚。他连救命恩人的名字都没问,就这么走了,实在是太失礼了。可他此刻羞愧得厉害,实在没脸回头,只能硬着头皮说:“姑娘的名字,武松记下了。他日我定当亲自上门,报答姑娘的恩情!”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门。
刚出暖阁,就撞见了端着药碗的云翠。云翠吓了一跳,药碗差点掉在地上,看着他慌乱的背影,大喊:“武都头!你的药还没喝呢!”
武松却恍若未闻,脚步不停地往沁芳苑外跑。
沁芳苑的院子里,几个丫鬟正在扫地,看到他跑出来,都愣住了。一个扫地的丫鬟手里的扫帚掉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一个端着水盆的婆子停下脚步,水盆里的水洒了一地,溅湿了她的裤子。
“那是谁啊?怎么从小姐的院子里跑出来?”
“看那样子,像是昨天被抬进来的武都头?”
“他怎么衣衫不整的?小姐怎么会让他进院子?”
“小声点!别被小姐听见了!”
丫鬟仆役们的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在武松的心上。他跑得更快了,脚步踉跄,因为头晕,差点撞在院中的桃树上。
出了沁芳苑,穿过几条回廊,就到了赵府的侧门。门房老王正在打哈欠,手里端着一碗热茶,看到武松跑过来,吓得茶碗差点掉在地上,赶紧拦住他:“哎!你是谁啊?怎么从府里跑出来?有令牌吗?”
“我是武松,”武松的声音有些急促,“是赵小姐救了我,我现在要走。”
老王愣了一下,才想起昨天晚上被抬进来的那个汉子。他上下打量了武松一番,见他衣衫不整,额角带伤,神色慌张,也不敢多问,赶紧打开侧门:“哦,是武都头啊,您慢走。”
武松冲出门,一头扎进了清晨的街道。
清晨的空气很凉,带着点露水的湿气,吸入肺腑,让他混乱的脑子清醒了一些。街上已经有了行人,卖早点的摊子开始冒烟,包子的香味、豆浆的热气飘在空气中。
一个卖豆浆的老汉正站在摊子前,用勺子搅动着锅里的豆浆,看到武松跑过来,愣住了,停下手里的活,盯着他看;一个牵着牛的老农走在路边,看到他衣衫不整、额角带伤的样子,皱了皱眉,往旁边躲了躲;几个背着书包的孩童蹦蹦跳跳地走过来,看到他,吓得停下脚步,躲在大人身后。
武松能感觉到每一道目光都像鞭子一样,抽在他的脸上。他的额角因为跑,伤口又开始渗血,血滴在脸颊上,凉丝丝的。他不敢抬头,只能低着头,快步往前走。
走到街角,他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赵府的侧门。那扇门已经关上了,门楣上的“赵府”二字在晨光里很清晰。
他摸了摸身上的粗布衣,布料虽然粗,却洗得干净,还带着点阳光的味道。他知道,这是赵小姐特意为他准备的。
他想起她秀丽的脸,想起她泛红的脸颊,想起她担忧的眼神,心里一阵复杂——有感激,有羞愧,有愧疚,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婉莹……”他轻声念着墙上那幅画上的题字,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赵婉莹……”
他暗暗下定决心,等他伤好了,一定要亲自上门,向她道谢,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可现在,他只能先离开,逃离这让他无地自容的尴尬。
他转身,朝着哥哥武大郎家的方向走去。脚步依旧有些踉跄,伤口依旧在疼,可他的心里,却多了一份牵挂。
晨光洒在他的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青石板路上,像一道未完的牵挂。
(本集终)
下集内容提示:【疑窦暗生心难安】
武松仓惶逃回自家简陋的院落,身心俱疲,羞愤难当。他试图将昨夜荒唐经历深埋心底,但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和强烈的羞耻感不断折磨着他。而另一边,潘金莲从晨间的惊恐恶心中勉强平复,开始冷静回想昨夜细节——武大郎的突然归来、武松的离去、自己意识的模糊、以及那明显异于寻常的“热情”……种种蹊跷之处让她心中疑窦暗生,隐约感到昨夜之事并非简单的“错认”那般简单。夫妻二人同处一个屋檐下,却各怀鬼胎,气氛微妙而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