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叫我怀砚就好 (第3/3页)
他往前走了半步,离她更近了些,炭盆里的火苗映在他眼底,跳动着细碎的光。
“还记得在疫区吗?那时疫瘴蔓延得凶,临时棚屋漏着风,我中了瘴毒烧得糊涂,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你蹲在草垛边给我施针,可不是这么叫的。”
叶卿棠愣了愣,指尖下意识地蜷了蜷,小几边缘的木纹硌得指腹发疼。
那场景她怎么会忘。
当时棚屋外满是病患的呻吟,药草快断了,连干净的水都稀缺,傅怀砚烧得浑身滚烫,脉相乱得像团麻,她急得手心冒汗,顾不上什么尊卑上下,凑在他耳边喊“怀砚,撑住”。
她喊了好几声。后来他清醒了,她再想起那几声直呼其名,总觉得逾矩,慢慢就改成了“傅大人”“傅丞相”。
此刻被他旧事重提,像被人轻轻戳破了一层客气的薄纱,底下那点不常有的熟稔露出来,让她耳尖悄悄泛了红,垂着眼,“那时情况太急了……满脑子都是怎么救你,没顾上规矩。现在在宫里,您是丞相,我总该守礼。”
“规矩?”
傅怀砚低低重复了一遍,目光落在她垂着的发顶,那缕白天被风吹乱的碎发又落了下来,沾在她泛红的耳尖上。
他抬手,没再犹豫,指腹先蹭到了那缕软乎乎的碎发,轻轻往旁拨了拨,动作慢得像怕惊着她,末了指尖没收回,反而顺着耳廓的弧度,轻轻碰了下她微凉的耳垂。
叶卿棠耳尖猛地一热,像被烫到似的,下意识往侧挪了半分,却没真躲开。他的指尖擦着耳廓滑过去,留下点痒意,从耳尖一直漫到心口。她攥着衣角的手紧了紧,连呼吸都放轻了些,垂着的眼睫颤了颤,没敢抬头看他。
傅怀砚收回手时,指腹还残留着她耳廓的温度,他轻轻捻了捻,声音放得更缓:“在旁人面前,守礼无妨。但对着我,不必这么生分。”
他抬眼,目光直直看向她,没了平日的深沉难测,倒多了几分认真:“叫我怀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