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章 伏牛山小王庄 (第2/3页)
日子就在这沉重的灰黄色调里,一天天往前挪。直到九月的一天,村头忽然响起了喧天的锣鼓声和嘈杂的人语。
小王庄,这个闭塞得几乎被遗忘的山坳,迎来了土改工作队。
整个村子都活泛了,像一潭死水里投进了石块。陈翠兰也被通知去村公所登记人口、核实成分。
村公所那间破庙改的大屋里挤满了人,空气里弥漫着汗味、旱烟味和一种前所未有的亢奋气息。
土改工作队的同志穿着洗得发白的灰布军装,正挨个询问、记录。
张干事低头看着登记册,例行公事地询问:“下一个,陈翠兰家是吧?家里几口人?成分?”
陈翠兰这时方才上前声音低沉沙哑:“四口。婆婆,我,儿子铁蛋九岁,女儿招娣七岁。是贫农。”
“嗯。家里有军属或者烈属没有?”
陈翠兰沉默了几秒,仿佛没听见。空气似乎凝固了一下。周围登记、议论的嘈杂声成了背景音。
张干事疑惑地抬头,看向陈翠兰:“大嫂?问你呢,家里有没有参军的?牺牲的?”
陈翠兰这才仿佛被惊醒,看向张干事。她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连忙伸进口袋里,掏出一个用粗布和油纸层层包裹的小包。油纸边缘已经磨得发黑起毛。
她低着头,布满老茧和裂口的手指,开始一层、又一层地解开那些包裹。
动作迅速,在她专注低垂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周围的声音似乎都小了些,有人投来好奇或同情的目光。
一旁的李队长也停下了笔,看着。
终于,最里层油纸被打开。陈翠兰极其小心地捏出了一张折叠的、边缘已经起毛泛黄变软的纸。
“有… 烈属。俺男人… 许大伟。”
张干事和李队长的目光都落在那张纸上。纸张中央,一个模糊褪色、但依旧能辨认出的青天白日徽记刺入眼帘。
徽记下方,是几行印刷和手写混合的字迹。最上面一行,印刷体的“阵亡通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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